梅花妆倚绣帘前,汴水龙船杂管弦。唱到人持金镂揖,虚劳殿脚女三千。
〖《大业拾遗记》:炀帝幸江都,每舟择妙丽长白女子,执雕板镂金揖,号为“殿脚女”。帝每倚帘视绛仙,移时不去。顾内谒者曰:“古人谓秀色可餐,如绛仙,真可疗饥矣。”因吟《持揖篇》赐之,曰:“旧曲歌桃叶,新妆艳落梅。将身傍轻揖,知是渡江来。”诏殿脚女千辈唱之。〗
金铺玉观早黄昏,度曲归来酒半温。一路蔷薇衣带罥,怕教窥见小黄门。
〖《大业拾遗记》:帝幸月观,烟景清朗。中夜独与萧妃临前轩,帘栊不开,左右方寝,帝凭妃肩说东宫时事。适有小黄门,映蔷薇丛,调宫婢,衣带为蔷薇罥结,笑声吃吃不止。帝望见腰支纤弱,意为宝儿有私。帝披单衣亟行擒之,乃宫婢雅娘也。〗
飞驰驿骑谢恩深,果进瓜州仔细吟。犹有空房寒入骨,不须惆怅合欢心。
〖《大业拾遗记》:殿脚女自至广陵,悉用备月观行宫,由是绛仙不得亲侍寝殿。有郎将自瓜州宣事回,进合欢水果一器。帝命小黄门以一双骑驰赐绛仙,遇马急摇解。绛仙拜赐,因附红笺小简上,进诗云:驿骑驰双果,君王宠念深。自知辞帝里,无复合欢心。”帝省章不悦,顾黄门曰:“绛仙如何?来辞何怨之深也。”黄门言其故,帝曰:“绛仙不独貌可观,诗意深切,乃女相如也!亦何惭左贵嫔乎。”《迷楼记》:侯夫人《自伤诗》:“春寒侵入骨,独卧愁空房。飒履步庭下,幽怀空自伤。”〗
片片荷衣拂水斜,缯缠宫树听金鸦。内园一夜秋风起,又被收来翦采花。
〖《通鉴》:隋宫树,秋冬凋落,则翦采为花叶,缀于枝条,色渝则易以新者,常如阳春。沼内亦翦采为荷芰菱茨。〗
景华宫冷夜迢迢,法曲新吹碧玉箫。但放流萤三两斛,胜他明月照清宵。
〖《隋书?炀帝纪》:上于景华宫,征求萤火、得数斛。夜出游山放之,光遍岩谷。〗
骁壶投罢隔窗纱,裙子争裁夹襭花。忆得新安公子曲,自移银烛谱琵琶。
〖《颜氏家训》:投壶之技,近世愈精。古者实以小豆为其矢之跃也。今惟欲其骁,益多益善,乃有倚竿、带剑、狼壶、豹尾、龙首之名。其尤妙者,有莲花骁。《中华古今注》:大业中,炀帝制五色夹襭花露裙,以赐宫人及百僚母妻。《北史?艺术传》:时王令言亦妙达音律。大业末,炀帝将幸江都,令言之子尝于户外弹琵琶,作翻调安公子曲。令言时卧室中,闻之惊起,曰:“变!变!”急呼其子曰:“此曲兴自早晚?”其子曰:“顷来有之。”令言遂歔欷流涕,谓其子曰:“汝慎毋从行!帝必不返。”子问其故,令言曰:“此曲宫声,往而不反。宫,君也,吾所以知之。”《教坊记》:隋大业末,炀帝幸扬州,乐人王令言以年老不去。其子在家弹琵琶,令言惊问:“此曲何名?”其子曰:“内里新翻曲子,名安公子。”令言流涕悲怆,谓其子曰:“尔不须扈从,大驾必不回。”子问其故,令言曰:“此曲宫声,往而不返。宫为君,吾是以知之。”《文献通考》:骁壶,投壶乐也,隋炀帝所造。以投壶有跃矢,为炀壶。〗
对人懒簇鬓边鸦,避暑汾阳又落花。一觉十年金殿梦。吹笙伴去玉钩斜。
〖《隋书?炀帝记》:十一年五月乙酉,幸太原,避暑汾阳宫。《扬州志》:玉钩斜,在江都西,炀帝葬宫人处。〗
芳名别署住迷楼,忆伴銮舆几夜留。一自江都行幸熟,可怜宝帐散春愁。
〖《南部烟花记》:迷楼,经岁而成,幽房曲室,玉栏珠楯,互相连属。炀帝喜曰:“使真仙游其中,亦当迷也。”韩偓《迷楼记》:帝将幸江都,有迷楼宫人抗声夜歌云:“河南杨柳谢,河北李花荣。杨花飞去落何处,李花结果自然成。”《南部烟花记》:炀帝迷楼上,张四宝帐。帐各异名,一名散春愁,二名醉忘归,三名夜酣香,四名延夜月。〗
两两词臣立苑头,昆明春色凤山浮。昭容近掌吟诗局,帐殿当前结采楼。
〖尤袤《全唐诗话》:中宗正月晦日幸昆明池,赋诗,群臣应制百余篇。帐殿前结采楼,命昭容选一篇为新翻御制曲。从臣悉集其下,须臾纸落如飞,各认其名而怀之。既退,惟沈、宋二诗不下。移时,一纸飞堕,竞取而观,乃沈诗也。评曰:“二诗工力悉敌。沈诗落句云:‘微臣雕朽质,羞睹豫章才。’盖词气已竭。宋诗云:‘不愁明月尽,自有夜珠来。’犹陡健举,沈乃服,不敢与争。”〗
鼓乐喧填镜殿春,升笄兰掖展香轮。一宵撒帐钱分去,应是长命富贵人。
〖《全唐诗话》:太平公主,武后所生,后爱之倾诸女。帝择薛绍尚之,假万年县为婚馆。郭正域诗:“桂宫初服冕,兰掖早升笄。”皆纳妃出降之意也。李商隐诗“镜槛芙蓉人”,朱鹤龄注:“高宗时,武后作镜殿,四壁皆安镜,为白昼秘戏之须。杨廉夫诗:
镜殿春深秘戏多,玉肌相照影相磨。
六郎酣战明空笑,队队鸳鸯漾绿波。”
洪遵《泉志》:旧谱曰径寸,重六铢,肉好背面皆周郭,其形五出,穿亦随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