妃,孝宗母也。滴居安乐堂,久之孝宗生。〗
太液清宵玉磬长,雷坛建得泥秋凉。明朝圣寿修斋醮,索进龙涎一段香。
〖《明史?佞幸传》:陶仲文请建雷坛,冥祝圣寿。又:嘉靖时采银矿、龙涎香,中使四出。〗
〖注:■⑴,土+从,音踪。土菌也。■⑵,扌+雝,yǒng,拥本字,抱也。■⑶,上二下匈内凶改方,páng。■⑷,山+房。(无读音)■⑸,氵+辇,音辇,水也。■⑹,糹+音。(无读音)■⑺,肃+刂,音啸,割也。■⑻,上旦下寸,dé,与碍同,止也。■⑼,革+周,徒了切。■⑽,儍,亻改木,zōng。■⑾,上竹下奏,音潄,小竹也。■⑿,旌,生改童,与幢同。■⒀,虫+柬,音练,赤■⒀,蛇名。按《本草》赤楝蛇,从木。〗
板桥杂记 清 三山余怀澹心 着
序
或问余曰:“《板桥杂记》何为而作也?”余应之曰:“有为而作也。”或者又曰:“一代之兴衰,千秋之感慨,其可歌可录者何限,而子唯狭邪之是述,艳治之是传,不已荒乎?”余乃听然而笑曰:“此即一代之兴衰,千秋之感慨所系也!而非徒狭邪之是述,艳治之是传也。金陵,古称佳丽之地,衣冠文物,盛于江南;文采风流,甲于海内。白下青溪,桃叶团扇,其为艳冶也多矣。洪武初年,建十六楼以处官妓。淡烟轻粉,重译来宾,称一时之韵事。自时厥后,或废或存,迨至三百年之久,而古迹寝湮。存者,惟南市、珠市,及旧院而已。南市者,卑屑所居;珠市者,间有殊色;若旧院,则南曲名姬、上厅行首,皆在焉。余生也晚,不及见南部之烟花,宜春之弟子。而犹幸少长承平之世,偶为北里之游。长板桥边,一吟一咏,顾盼自雄。所作歌诗,传诵诸姬之口,楚润相看,态娟互引,余亦自诩为平安杜书记也。鼎革以来,时移物换,十年旧梦,依约扬州;一片欢场,鞠为茂草。红牙碧串,妙舞清歌,不可得而闻也;洞房绮疏,湘帘绣幕,不可得而见也;名花瑶草,锦瑟犀毗,不可得而赏也。间亦过之,蒿藜满眼,楼馆劫灰,美人尘土,盛衰感慨,岂复有过此者乎!郁志未伸,俄逢丧乱,静思陈事,追念无因。聊记见闻,用编汗简。效东京梦华之录,标崖公蚬斗之名。岂徒狭邪之是述,艳治之是传也哉?”
客跃然而起,曰:“如此,则不可以不记。”于是作《板桥杂记》。
题板桥杂记
余子曼翁,以所著《板桥杂记》示予为序。予间阅之,大氏《北里志》、《平康记》之流。南部烟花,宛然在目,见者靡不艳之。然未及百年,美人黄土矣,回首梦华,可胜慨哉!或曰:曼翁,少年近于青楼薄幸,老来弄墨,兴复不浅。子方洗心学道,何为案头着阿堵物?予笑曰:昔明道“眼前有妓,心中无妓”,伊川“眼前无妓,心中有妓”,以定二程优劣。今曼翁纸上有妓,而艮翁笔下故无妓也,何伤乎一序之?长洲尤侗。
上卷 雅游
金陵为帝王建都之地,公侯戚畹,甲第连云;宗室王孙,翩翩裘马。以及乌衣子弟,湖海宾游,靡不挟弹吹箫,经过赵、李。每开筵宴,则传呼乐籍,罗绮芬芳,行酒纠觞,留髡送客。酒阑棋罢,堕珥遗簪。真欲界之仙都,升平之乐国也。
旧院,人称曲中,前门对武定桥,后门在钞库街。妓家鳞次,比屋而居,屋宇精洁,花木萧疏,迥非尘境。到门则铜环半启,珠箔低垂;升阶则猧儿吠客,鹦哥唤茶;登堂则假母肃迎,分宾抗礼;进轩则丫鬟毕妆,捧娘而出;坐久则水陆备至,丝肉竞陈;定情则目眺心招,绸缪宛转。纨绔少年,绣肠才子,无不魂迷色阵,气尽英雄风矣。妓家,仆婢称之曰“娘”,外人呼之曰“小娘”,假母称之曰“娘儿”。有客,称客曰“姐夫”,客称假母曰“外婆”。
乐户统于教坊司,司有一官以主之,有衙署,有公座,有人役、刑杖、签牌之类,冠有带,但见客则不敢拱揖耳。
妓家分别门户,争妍献媚,斗胜夸奇。凌晨则卯饮淫淫,兰汤滟滟,衣香一室;停午乃兰花茉莉,沉水甲煎,馨闻数里;入夜而擫笛搊筝,梨园搬演,声彻九霄。李卞为首,沙顾次之,郑顿崔马,又其次也。
长板桥,在院墙外数十步。旷远芊绵,水烟凝碧。迥光、鹫峰两寺夹之。中山东花园亘其前,秦淮朱雀桁绕其后。洵可娱目赏心,漱涤尘襟。每当夜凉人定,风清月朗,名士倾城,簪花约鬓,携手闲行,凭栏徙倚。忽遇彼姝,笑言宴宴,此吹洞箫,彼度妙曲,万籁皆寂,游鱼出听,洵太平盛事也。
秦淮灯船之盛,天下所无。两岸河房,雕栏画槛,绮窗丝障,十里珠帘。客称既醉,主曰未晞。游揖往来,指目曰:某名姬在某河房,以得魁首者为胜。薄暮,须臾灯船毕集,火龙蜿蜒,光耀天地,扬槌击鼓,蹋顿波心。自聚宝门水关,至通济门水关,喧阗达旦。桃叶渡口,争渡者喧声不绝。余作《秦淮灯船曲》中有云:
遥指钟山树色开,六朝芳草向琼台。
一围灯火从天降,万片珊瑚驾海来。
又云:
梦里春红十丈长,隔帘偷袭海南香。
西霞飞出铜龙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