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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8-香艳丛书-清-张廷华-第962页

矣。然则固非佳偶也。”蕊君颔之,复曰:“蘼芜以妹喜衣冠,为湘真所距。苟矢之曰:‘风尘弱质,见屏清流,愿蹈泖湖以终耳。’湘真感之,或不忍其为虞山所浼乎?”余曰:“此蘼芜之不幸,亦湘真之不幸也。横波侍宴,心识石翁,后亦卒为定山所误。坐让葛嫩孙郎,独标大节,弥可悲已。卿不见九畹之兰乎?湘人佩之而益芳,群蚁趋之而即败,所遇殊也。如卿净洗铅华,独耽翰墨,尘弃轩冕,屣视金银,驵侩下材,齿冷久矣。然而文人无行,亦可寒心。即如虞山、定山、壮悔当日,主持风雅,名重党魁。已非涉猎词章,聊浪花月,号为名士者可比。卒至晚节颓唐,负惭翠袖。何如杜书记,青楼薄幸,尚不至误彼婵媛也。仆也,古怀郁结,畴与为欢。未及中年,已伤哀乐。悉卿怀抱,旷世秀群。窃恐知巳晨星,前盟散雪。母骄钱树,郎冒璧人。弦绝阳春之音,金迷长夜之饮。而木石吴儿,且将以不入耳之言,来相劝勉,曰:‘使卿有身后名,不如生前一杯酒。’嗟乎,熏莸合器,臭味差池。鹣鲽同群,蹉跎不狎。语以古今,能无河汉哉?”蕊君沾巾拥髻,殆不胜情。余亦移灯就花,黯然罢酒。维时七夕生索序甚殷,蕊君然脂拂楮,请并记今夕之事。夫白门柳枝,青溪桃叶,辰楼顾曲,丁帘醉花,江南佳丽,由来尚巳。追至故宫禾黍,旧苑沧桑,名士白头,美人黄土,此余曼翁《板桥杂记》之所由作也。今捧花生以承平之盛,为裙屐之游。跌宕湖山,甄综花叶。华灯替月,抽觞擪笛之天,画舫凌波,拾翠眠香之地。南朝金粉,北里烟花,品艳柔乡,纡怀琼翰。曼翁杂记,自难专美于前。窃谓轻烟淡粉,间或有如蕊君其人者。两君试以斯文示之,并语以蘼芜、媚香往事,不知有感于蕊君之言,而为之结眉破粉否也?
                      钱唐阆玉生陈云楷书于苏台兰语楼烛下。
自序
  游秦淮者,必资画舫,在六朝时已然,今更益其华靡。颇黎之镫,水晶之琖,往来如织,照耀逾于白昼。两岸珠帘印水,画栋飞云。衣香水香,鼓棹而过者,罔不目迷心醉。余曼翁《板桥杂记》,备载前朝之盛,分雅游、丽品、轶事为三则,而于丽品尤为属意。良以一代之兴,有铭钟勒鼎者,黼黻庙堂,以成郅隆之化;即有秦歌楚舞者,点缀川野,以昭升平之休,如湘兰小宛,今燕白门辈,洵足辉映卷册,称播士夫。易曰“良人得其玉,小人得其粟”,不其信欤?自是仿而纂辑者,有《续板桥杂记》、《水天馀话》、《石城咏花录》、《秦淮花略》、《青溪笑》、《青溪赘笔》各书,甄南部之丰昌,纪北里之妆橡,不下一二十种。余幸生长是邦,目睹佳丽,偶亦买漆版,唤藤绷,洄溯中流,评花泊柳。本苏子瞻之寓意,为庚肩吾之近游。日月既深,见闻滋广。综诸姬之皎皎者,附以投赠诗词,分纪丽、微题为上下二卷。因成于画舫之游,即题曰《秦淮画舫录》。盖窃仿曼翁之体,而以丽品为主,雅游轶事因以错综其间。不必于从同,实亦未尝不同已。或谓此录之作,未必遂空冀群。不知前乎此者非不佳,陈陈相因,无事余之重录也。后乎此者亦不少,绵绵不绝,容俟余之续录也。或又疑平章金粉,无裨风化,适为淫惑之书,虑损劝惩之旨。余曰:“《烟花录》、《教坊记》,隋唐以来,副载经史。区区撰述,何足以云?且葩经不芟桑濮,阎浮亦陈采女。风花水月,竟又奚伤哉?”或去。遂书以为叙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嘉庆游兆困敦进瓜日捧花生识。
秦淮画舫录题词
  奉题秦淮画舫录  汪世泰(紫珊)
  眠蚕小字界乌丝,水软山温又一时。
  芳草恰添连岁恨,夭桃还系去年思。
  不妨花叶亲题咏,才信菖蒲易别离。
  团扇弓衣图绣遍,感恩多少女儿痴。
秦淮曲曲蒋山苍,拥楫来游及晚凉。
  蝴蝶半生花作国,鸳鸯是处水为乡。
  谁摹月下明妃面,几断筵前刺史肠。
  珍重品题持翠管,且凭开卷叱王昌。
惊红倦绿等烟消,杂记何人续板桥。
  帕盒会中寻北里,管弦声里话南朝。
  过来絮果随波咽,未了花愁仗酒浇。
  听说明珠携满袖,几时真个盼藏娇。
传柑佳会倏经年,带水盈盆滞远天。
  缟纻交亲劳远讯,苕华名字合分镌。
  青衫不尽江湖感,红粉重开翰墨缘。
  已分艳情销欲净,又听钗响蛎墙边。
勾当白门,适捧花生《秦淮画舫录》编成,触批旧欢,怊惆影事,未能脉脉,为题此章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汪 瑚(海树)
  值得香名次第编,游踪何处问樊川。
  鸳鸯局换春犹小,莺燕声沈梦已迁。
  笛里竹枝新艳异,渡头桃叶旧因缘。
  不图镂月裁云手,一一重开色界天。
探春慢  杨文荪(芸土)
  南部烟花,南朝金粉,销沈无限佳丽。碧榭华灯,青溪钿笛,新艳更谁堪纪。别样消魂谱,看一片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