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何不种竹?”鲍叔曰:“只须三两竿,清风自然足。”秦少游道:雪花落地无声,抬头见白起。白起问廉颇,因何不养鹅?”廉颇曰:“白毛浮绿水,红掌漾清波。”黄鲁直道:“蛀屑落地无声,抬头见孔子。孔子问颜回,因何不种梅?”颜回曰:“前村深雪里,昨夜一邀入。”佛印禅师道:“天花落地无声,抬头见弥陀。弥陀问维摩,如何话更多。”维摩曰:“遇客头如鳖,逢斋项似鹅。”
安抚听了大笑,请济公入后堂坐定。茶罢,便令整酒,安抚陪侍。济公曰:“敝寺因遭风火,今得十方施主鼎建一新,但有两廊涌壁未完,特求相公慨然乐助。”安抚曰:“下官到任未久,那得布施。”济公曰:“若得发心,不愁无钞。佛语云,明中舍去暗中来。”安抚曰:“既如此,下官有处。”天晚,安抚留济公宿了。次早,安抚整理俸钞三千贯,差人押送。济公径投净慈寺来。长老众僧接见,尽皆喝彩。库司收贮了钞,整斋管待来人回府。一壁请画师装画。
济公连日在寺看画,忽思量酒吃,走至九里松。有一人家起盖三间厅屋,要求两句佛语上梁。济道:“将酒来。”少顷,酒到。济公一上吃了十二三碗,忙教匠作一齐动手,将梁撑起。济公立在凳上念道:
今日上红梁,愿出千口丧。
妻向夫前死,子在父先亡。
那财主听了,心中不悦。未几,这财主有个儿子做亲不多时,死了。父哭其子,妻哭其夫,方省得济公的话都是先见。
济公又过一馄钝铺。店公是旧相识,邀入店内,请吃馄钝。济公吃了,遂把馄钝为题,借笔写在壁上云:
包罗万象,有操有守,清净为根,礼恭入手。通身上缝隙无余,镬汤里倒翻筋头。把得定横吞竖吞,把不定东走西走。宜是山僧嚼破时,泥牛满地频哮吼。
写毕,相别。又行几步,忽见一个店门前,众人围住,扰扰嚷嚷,却为有一个走路人,到店门前发急病死了。店主愁这无头人命,如何是好。济公道:“不妨,我与你做好事。”遂向死人作颂曰:
死人你住是何乡,为因何病丧街坊。
我今指与一条路,向前静处好安藏。
只见那死人爬将起来,径奔山脚下空处死了。店主并四邻十分欢喜。
却说济公取路回寺,只见四下云布,一人忙奔躲雨,头上插着号旗。这旗众人都不见,惟济公见之。济公便问高姓,后生道:“小人姓黄,在竹竿巷粜米。只有一母,现年八十。”济公道:“你平日孝顺么?”后生道:“生身父母,如何不孝顺他。”济公道:“你前世业重,今该雷震死。我救你,随我到方丈来。”摆下桌子,袈裟围了,令后生躲在桌子下。济公桌子上盘膝而坐,念云:
后生后生,勿犯天真,前生业恶,今世缠身。
老僧救汝,归奉母亲,诸恶莫作,免得祸临。
只见霹雳一声,将一株老松树打碎,那后生起来作谢而去。
济公一日离寺到前洋司尼姑寺前。那尼姑一向闻人说济公净慈寺装佛一事,甚是灵异,因寺中要换铜钟,欲央:济公开疏。那日济公却好走到寺前,门公看见,便道:“院主正教我来请你。”济公曰:“可是请我吃酒么?”一径入内,见了院主,坐定。济公曰:“要请我,须醉便休。”院主曰:“我们女僧,不用酒。”济公听得就走。院主曰:“你却忒性
急,且坐。”少顷,罗列酒肴。济公走上,吃了二十多碗曰:“如今好了,你有甚话快说。”院主曰:“敝寺原有口铁钟,如今破了,今要铸铜钟,特:你写个疏头。”济公将过纸笔,写云:
师姑铸钟,有铁无铜,若要圆成,连松智松。
写罢,不别而行。院主见了不悦。
却说王太尉出丧,到虎跑寺下葬。石太尉二舍人,一名连松,一名智松,兄弟二人亦来送殡。闲行至尼姑寺内,看见桌子上疏头,内有连松智松四字。大惊问曰:“何人写的??院主曰:“济疯子。”连松曰:“他真是活佛,预先写我兄弟两人。名字既如此,这口钟,我兄弟一力完成。”院主起身相谢,遂备斋款待二人。斋罢,辞去。次日,二人一力铸成。
却说济公回寺,有个老儿赍一片香,来寻济书记,径入云堂里,只见济公打睡。听得有人脚步响,开眼看时,那老儿胸前摸出一片香来,朝着济公便拜,道:“小人特来烦师父与我女儿下火。”济公问道:“兀谁?”老儿道:“小人是抱剑营蓝行首蓝月英的父亲,不幸我女儿得病身死,来日出丧。今日特请师父下火。”济公应允。次日竟觅一只小船,渡到石岩桥上了岸。只见那送丧的人都来了。济公随着棺材,到金牛寺来。济公道:“老儿,你要我下火,把几贯钱与我?”老儿道:“有百贯钱在此。”济公道:“不消这许多,我只要五贯钱,买两瓶酒吃了,然后下火。”须臾,酒到。济公吃了。将火把在手,念道:
绿窗深锁画蛾眉,万态千娇谁得知。
此景此时人已去,空对孤鸾独自飞。
蓝行首,蓝行首,梅花标格,蕙性温柔。鸳鸯帐里作生涯,锦绣丛中为活计。卸下石人帽子,脱却金刚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