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得上升。
此时真君传得吴猛术,犹未传谌母飞步斩邪之法,有太白金星奏闻玉帝:“南昌郡孽龙将为民害,今有许逊原系玉洞真仙降世,应在此人收伏。望差天使,赍赐斩妖神剑,付与许逊,助斩妖精,免使黎民遭害。”玉帝闻奏,即宣女童二人,将神剑二口,赍至地名柏林,献与许逊,宣上帝之命,督他斩魅除妖,济民救世。真君拜见受之,回顾女童已飞升云端矣。后有诗叹曰:
坚金烈火炼将成,削铁吹毛耀日明。
玉女捧来离紫府,江湖从此水流腥。
且说江南一妖物,号曰孽龙,初生人世为聪明才子,姓张名酷。因乘船渡江,偶值大风,其船遂覆,张酷溺于水中。彼时得附一木板,随水漂流,泊于沙滩之上。肚中正饿,忽见是有珠一颗,取而吞之。那珠不是别的珠,乃是那火龙下的卵,吞了这珠,却不饿了,就在水中能游能泳。过了一月有余,脱胎换骨,遍身尽生鳞甲,只有一个头,还是人头。其后这个畜生,只好在水中戏耍,或跳入三级巨浪,看鱼龙变化,或撞在万丈深潭,看虾鳖潜泳。不想火龙见了,就认得他是儿子,嘘了一气,教以神通。那畜生走上岸来,即能千变万化,于是呼风作雨,握雾撩云,喜则化人形,而淫人间之女子,怒则变精怪,而兴陆地之波涛,或坏人屋舍,或食人精血,或覆人舟船,取人金珠,为人间大患。诞有六子,数十年间,生息繁盛,约有千余,兼之族类,蛟党甚多,常欲把江西数郡,滚出一个大中海。一日,真君炼丹于艾城之山,有蛟党辄兴洪水,欲漂流其丹室。真君大怒,即遣神兵擒之,钉于石壁,今钉蛟石犹在。又挥起宝剑,将一蛟斩讫。不想那孽龙知道杀了他的党类,一呼百集,老老少少,大大小小,都打做一团儿。孽龙道:“许逊恁般可恶,欲诛吾党,不报此仇,生亦枉然。”内有一班孽畜,有叫孽龙做公公的,有叫做伯伯的,有叫做叔叔的,有叫做哥哥的,说道:“不消费心,等我们去,把那许逊抓将来,碎尸万段,以泄其恨。”孽龙道:“闻得许逊传授了吴猛的法术,甚有本事,还要个有力量的去才好。”内有一长蛇精,说道:“哥哥,等我去来。”孽龙道:“贤弟倒去得。”于是长蛇精带了百十个蛟党,一齐冲奔许氏之宅,一字阵儿摆开,叫道:“许逊敢于我比势么?”真君见是一伙蛟党,仗剑在手,问云:“你这些孽畜,有甚本事,敢于我相比。”长蛇精道:“你听我说:
鳞甲棱层气势雄,神通会上显神通。
开喉一旦能吞象,伏气三年便化龙。
巨口张时便作雾,高头昂处便呼风。
身长九万人知否,绕遍昆仑第一峰。
长蛇精恃了本事,耀武扬威。众蛟党一齐踊跃,声声口口说道:“你不该杀了我家人,定不与你干休。”真君曰:“只怕你这些孽畜,逃不过我手中宝剑。”那长蛇精就弄他本事,放出一阵大风来,只见:
视之无影,听之有声,噫大块之怒号,传万窍之跳叫。一任他乒乒乓乓,栗栗烈烈,撼天关,摇地轴,九天仙子也愁眉。那管他青青白白,红红黄黄,翻大海,搅长江,四海龙王同缩颈。雷轰轰,电闪闪,飞的是沙,走的是石,直恁的满眼尘霾春起早。云惨惨,雾腾腾,折也乔林,摧也古木,说甚么前村灯火夜眠迟。呼啦啦,前呼后叫,左奔右突,就是九重龙楼凤阁,也教他万瓦齐飞。咕嘟嘟,横冲直撞,乱卷斜拖,即如千丈虎狼穴。难道是一毛不拔,纵宗生之大志,不敢谓其乘之而浪破千层。虽列子之冷然,吾未见其御之而旬有五日。正是万里尘沙阴晦螟,几家门户响敲推,多情折尽章台柳,底事掀开社屋茅。
真个好一阵大风也。真君按剑在手,叱曰:“风伯等神好将此风息了。”须臾之间,那风寂然不动。谁知那些孽怪又弄出一番大雨来,则见:
石燕飞翔,商羊鼓舞。滂沱的云中泻下,就似倾盆,呼啦的空里注来,岂因救旱。逼逼剥剥,打得那园林蕉叶,东一片,西一片,翠色阑珊;淋淋筛筛,滴得那池沼荷花,上一瓣,下一瓣,红妆零乱。沟面洪盈,倏忽间,漂去高凤庭前麦;檐头长溜,须臾里,洗却周武郊外兵。这不是鞭将蜥蜴,碧天上祈祷下的甘霖。这却是驱起鲸鲵,沧海中喷将来的唾沫。正是茅屋人家烟火冷,梨花庭院梦魂惊,渠添浊水通鱼入,地秀苍苔滞鹤行。
真个好一阵大雨也。真君又按剑叱曰:“雨师等神,好将此雨止了。”那雨一霎时间半点儿没了,真君乃大显法力,奔往长蛇精阵中,将两口宝剑挥起,把长蛇精挥为两段。那伙蛟党,见斩了蛇精,各自逃生。真君赶上,一概诛灭,径往群蛟之所,寻取孽龙。那孽龙闻得斩了蛇精,伤了许多党类,心里那肯干休,就呼集一党蛟精,约有千百之众。人多口多,骂着真君:“骚道野道,你不合这等上门欺负人。”于是呼风的呼风,唤雨的唤雨,作雾的作雾,兴云的兴云,攫烟的攫烟,弄火的弄火,一齐奔向前来,真君将两口宝剑,左砍右斫,那蛟党多了,怎生收伏得尽,况真君此时,未传得谌母飞腾之法,只是个陆地神仙。那孽龙倒会变化,冲上云霄,就变成一个大鹰儿。真个:
爪似铜钉快利,嘴如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