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,家里有我呢!”碧莲说:“他算不了人,他还不知叫谁管呢!有你老人家,是他的造化好多了。”婆子说:“我也不可久坐,还得给你张罗事去。”说罢就起出门去了。
回至楼上,欢天喜地说:“好事办成了,倒凑巧,这就是你们的小造化。不但他愿意上当,还认了我做干娘。既认了亲,这事易如翻掌。”金宝喜的拍手打掌,说:“这才是个瞎子给个棒槌就认了真。得了她的紫河车,我们就有了本钱了。”珍珠儿道:“吃了就有么?”金宝笑了说:“这才是个傻子!春天不下种,苗从何处生?吃了她如同上地,还得下种儿才能有呢!你可好生记着,吃了药若带不上身子,挖了你的眼睛。”珍珠儿也笑了,说:“这由不得人啊!”
话休饶舌。过了几日,婆子买了些草纸、白布、蓝布,还打了一瓶黄酒,拿到碧莲屋里,正遇见进福在家,见他拿了许多东西,心中甚过不去,说:“这个干女儿认不着了,倒叫老人家操了心。”婆子说:“姑爷说哪里的话,也是娘儿们的缘法,尽点心也是该的。”进福道了谢就出去了。碧莲也道了万福。婆子坐下,递了茶,才待打包袱。忽然一阵肚子疼,站立不住。婆子说:“你过来,我瞧瞧。”看了看手说:“还早呢,这叫转胎。你把东西收拾了,过几日我再来。”碧莲忍着疼说:“妈妈忙什么?”婆子说:“还有事呢!”说罢告辞回家。见了金宝说:“你大喜了。”金宝说:“什么喜?”婆子说:“今日我去了,正遇他转胎,也不过三五日就养了。”金宝喜之不尽。
过了五日,不见动静,婆子说:“我再看看去。”言罢,下了楼,往碧莲房中来。相离切近,忽听得屋内有人哭,婆子进房一看,原来是碧莲要养了,痛得满炕乱滚。婆子说:“不要哭,我来了。”妇人才住了声说:“亲娘,疼杀我了!”婆子道:“我来得巧了。不用忙,我瞧瞧。”伸手一摸,说:“是时候了。”说着,王六儿也来了,说:“我说是不是?才我还在这里,他说还早呢。不是石头儿说她哭,我还不知道呢!亏了老太太在这里。不然,还了得?”婆子说:“你来的正好,快上来抱住他的腰,前头有我呢!”王六儿果然把他抱住。碧莲疼的更紧了,泪如雨下,说:“这可了不得!我好了,与他隔了房,再不受这个罪了!”婆子也笑了说:“姑娘,这个嘴可落不得。”说着又一阵疼。虔婆寸步不离,又连疼了几阵。婆子说:“把他按住。”用手在腰子上一揣,只听“呱啦”的一声,养了个白胖的男娃子。
婆子大喜,也不言语,手急眼快,取下衣胞,裤腰上有个兜子,眼所不见藏在里面,这才收拾小儿。王六儿撒了手说:“胎胞在那里?”婆子说:“等了半日未见不来。男胎火力大,想是化了。”王六儿也不在意,说:“人好就好,你老人家收拾着,我给他熬定心汤去。”说着出去了。婆子得了手说:“我儿大喜,养了个男娃子。”妇人点头要瞧,婆子说:“别睁眼,看伤了元气。”碧莲又把眼闭上。婆子得便拽藏妥当,王六儿拿了粥来给她喝了。倒是年轻气壮,不多时精神百倍,说:“我好了,过几日亲自给二位磕头。”王六儿说:“这就不怕了。”婆子说:“有你看着,我歇歇去。”王六儿说:“老太太乏了,有我呢,就请罢。”婆子得便回归楼上去了。
郑婆见了金宝,笑嘻嘻说:“这才凑巧呢,宝贝拿来了!”于是从兜里取将出来分与金宝观看。金宝一见满心欢喜说:“妈妈真有妙法,海底摸珠的手段!”即收藏起来说:“种子房在那里?”郑婆说:“现成的,等我取去。”说罢回房取了来说:“谁打药还得嘱咐他,有人问,就说替别人打的。”金宝说:“知道。”即把王经叫了来说:“有替人配的一料药,快些打来!”王经答应,接了方子说:“面子药还得研呢!”说罢去了。
去够多时,药拿来说:“这个药有油性,她容易才研开了。原来是黄面子,通共二两。”妇人收了。婆子找了阴阳瓦在后院子里将紫河车扣在里面,用盐泥封口,着砖支好了,使炭火慢慢炙去。费了一日的功夫才炙干了。拿出来,去净火毒,研成细末,兑上种子仙药。合妥了,用戥子秤来,整三两五钱。一包分作六包,每人三包。婆子看着金宝与珍珠儿用黄酒次早吃了一服,晌午吃了一服,晚上又吃了一服。一日之间把三服吃完。
可煞作怪碧莲三日,郑婆洗三,奶就下来了。到了第四日,这里服了药,碧莲格登的无了奶,一口也挤不出来。小儿无吃的慌了手脚,把郑婆请了来说:“母亲这是怎么了?昨日好好的,今日就无了奶了。”婆子假意惊慌语:“必是脚硬的踩了奶,快去买涌泉散、七星肘子吃。”言罢,虔婆就走了。
碧莲叫进福买了药来,一连吃了三服,又喝了肘子汤,杳无音信。娃子饿的只是哭,幸而芙蓉儿来看,给他吃了顿才不哭了。自碧莲断了奶,多亏芙蓉儿每日将养,小儿才保住了,按下不表。
再说冯金宝与珍珠儿二人吃了药,只觉肚子里发热,像火攻心,盼官人回家,只不见来,谁知又在东大店戏班里与美姐儿住了。二人一夜无眠,珍珠儿说:“这药吃了好难受,心里痒痒楚楚,只想爹来了才好。”金宝说:“我也是如此。这行货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