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人,面签上写着“贤婿大人玉展”,后面打着两颗图书。拆开一看,件件写的明白,与西门孝说的无异,满心欢喜。
于是叫丫环摆了香案,西门庆拈香答谢天地。又叫珙安打发了喜钱,赏了排军牢子二十两银子。
王经回说:“贾守备、秋提刑、张团练、李知县、张二官、刘学官具帖与爹贺喜。”官人说:“多礼,不敢当。”
不多时,乔大户、吴二舅、黄庄砖厂薛刘二相也来了。将让至书房,未能叙礼,又有谢希大、常时节、孙寡嘴、祝麻子、吴典恩、白赉光都来道喜。还有吴道官、任医官、潘道士和尚道坚、贲弟付、二捣鬼、聂先生、来兴儿都来迎奉。西门庆接送不了。女是左邻右舍。大户娘子、应二娘子、大妗子与二妗子带着郑三姐、薛姑子、王姑子带着妙凤、妙趣。月娘让至上房,都道了喜。又有李桂姐、吴银儿、郑爱香、郑爱月、口婆子、蔡姥姥、郑妈妈、贲四嫂、冯妈妈、文嫂、薛嫂也来了,末后是李铭、吴惠、房奉、韩毕齐来叩喜。官客在书房待茶,堂客在上房款待。把西门庆、月娘、春娘众姊妹忙的手脚不闲。大门上车马成群。正是:
运转一番新气象,时来万物有光辉。
少时,众亲友散了,堂客也散了,就只乔大户、吴二舅、大妗子、二妗子、郑三姐、段大姐、两个姑子与妙凤、妙趣未去。
官人与孝哥谢了先生。叫聂雨湖与孝哥写下“新授知县恩科文举晚生西门孝顿首拜”的全柬帖,叫孝哥先到五里原拜了祖;进了城,亲友都要去拜。孝哥答应,冠戴了,骑上马。玳安打了顶马,带着王经、进福、进禄,八个鼓手在前引路,吹吹打打,往亲友家游街夸官去了。
这里西门庆烦先生写了三十多分帖,请了众亲友定下名班大戏,叫了李铭、吴惠与两个干女儿,叫了厨子,杀猪宰羊,预备在景堂,大卷棚贺喜。
晚餐,西门孝回来说:“天太,短走不过来,那里都要坐坐,三天未必走的完。我出去先到了坟上,进了城走了十来家,日头就没了。明日早出去才好,多赶几家,去迟了,人家都要思量。”官人与月娘都说:“说的是,我儿辞不的辛苦。拜完了大总儿歇着罢。”月娘说:“他今日作了官,岁数也不小了,难叫他哥儿了,叫他小大官罢。”官人说:“很好,就这么叫罢。”于是都称孝哥“小大官人”。
说着放了饭,众姊妹也来了。大家吃了饭,丫环递了茶。孝哥说:“我在西湖看了好景致,还带了虎丘人、自行船来。”
月娘说:“你今日做了官,还改不了孩子气。”说的孝哥也笑了。官人说:“这济南府与他丈人到了一处,也该商量着娶亲事了。那里有个上了任现娶官娘子的礼?”月娘说:“你说的是,等明日完了事再从长计议。这时天晚了,大家歇了罢。”说罢,众姊妹回房。官人在黄姐屋里睡了。一宿晚景不题。
正乱着,吴二舅、聂先生来了。次是谢希大、常时节、韩主管、贲弟付当支客帮忙来了,少时,贾守备、秋提刑、张团练、刘学监、李知县、张二官都来了。官人安了座,未及上茶,又有乔大户、任医官、孙天化、祝实念、吴典恩、白赉光、吴道农、和尚道坚都来了。各按次序入座。先上了果酒。把酒来斟。众人与官人把盏。开怀畅饮、两廊下堂客是大户娘子、应二娘子、大妗子、二妗子、郑三姐、段大姐、薛姑子、王姑子、蔡姥姥、郑妈妈,还有李桂姐、吴银儿,左邻右舍的娘子、姑娘也来了。月娘安了席,众姊妹巡了酒,里外都是四平八稳的筵席,家童使女巡酒。
一时,开了大戏,只听的锣鼓喧阗,先唱了一出《天官赐福》,第二出是《连中三元》,第三出是《五代恩荣》。
正唱着,黄庄砖厂薛、刘二相来了,说:“我们可来迟,因交皇差不能脱身才来晚。”官人说:“不晚,才唱了三出戏。”大家入了座,说:“隔席不让了。”吴二舅、聂先生看着,换了席面。二人与官人拿了酒,各赶了三蛊,才消饮看戏。小旦下了台,众客点了戏,上了笏板。后戏扮了,开了小戏。一连唱了五出。跳了加官,放了赏,开了正本《麒麟阁》的胄子。是夜,《打登州》、《大闹琼花观》,十分热闹直饮至日西时候才摆了饭,上了羹汤、点心。大客吃毕才煞了台。众客与官人道谢,各自散去。
众堂客又听李桂姐、吴银儿与四个家乐琵琶三弦唱了一回。官人与吴二舅、聂先生、贲弟付、韩主管、谢希大、常时节道乏,加摆一席果酒,七人共饮,叫春鸿、文珮、李铭、吴惠唱南词曲儿,女客散了,才撒了残席。众姊妹各自归房,不在话下。
且说云里守在济南府作参府多年。这日看京报见上有新授本城知县姓西门名孝,甚是诧异,说:“西门孝又是东平府清河县人,此事奇怪,莫不是女婿孝哥罢?但闻得他出了家,又说他回了家。有说他父还了魂,有说他又做了官,未见真假。几次我要另招女婿,奈甘雨儿誓不重婚。因此无心理会了。这几年,我这里本缺礼法,隔着省不得通信。别的是小事,万一他考中了,截取了知县,岂不误大事?须得修书一封,询听询听才好。”主意已定,即叫伴当告诉稿房,如此如此,快写书信一封,装了官封,盖了印,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