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轿、黑红帽、旗锣伞扇。伺候多时。西门孝站起说:“接印要紧。进了城再叙罢。”出了驿馆,上了大轿,喝道鸣锣,上任去了。
这里官人在金亭驿馆与云里守叙话。众官都进城去了。云里守道:“在报上见了,我说是女婿,果然不错。亲家就亲更办得好,但我实在短礼。也是越省之故,请乞原谅。”官人说:“亲家多心。你我是把兄弟,又结了亲,有什么说的。”
正说着,西门孝差人来接官人说:“大老爷接了印了,差小的们请太老爷、太夫人进衙安息。”官人说:“知道了。”与云里守一齐上马。月娘上了轿子。不多时进了济南府城,见好一个省分!三街六市,各行买卖俱全。人山人海都看新官到任。
又走了条街市,来到了县衙。只见上挂着块立匾,上写斗大的“历城县”三个大字。又见黑红帽子闪了门,进了仪门,两边是科房;进了大堂暖阁,才来到二堂;过了二堂,才是卧房、两边厢房是厨房、茶房。各处悬花结彩,新贴的对联。
大官人与云参府在二堂坐下,门子献了茶。西门孝又与官人、岳父行了礼。下首坐下。参府说:“你我文武无辖。我才说的话,此处是个冲繁疲难的要缺。诸事要小心,案件要公道。府道都与我好,有什么难办的事告诉我,自有道理。别无他嘱,我回去了。安顿了,日子多道呢!”说罢告辞出门。官人与西门孝送出暖阁回来,到了卧房见了月娘行了礼,又到书房与聂先生问了安。
又有府道来拜,都有饭食礼物。让至书房,坐一会,说了些地理情形。西门孝道了谢,二官告辞。送出府道,又有县丞、四衙、举监生员来拜,都收了手本。西门孝忙着上了轿,闪了门,摆开执事,喝道鸣锣,拜客去了。到了参府、道台、知府衙门,又拜了县丞、四衙、教官、千户、百户各衙门。
整乱了一日,至晚回衙才用饭歇息。安顿了行李,满堂点了灯烛。官人夫妻父子都乏了。丫环铺了床,各自归房安歇不题。
且说春梅自从西门庆起了身,就把春鸿留在楼上办理家务。白日里交发帐目,晚夕留在楼上过夜。一黑了就关了院门,与春鸿同起同坐。每日晚上摆酒,连楚云也挂拉上了。三个人打的如漆似胶,但愿官人一年不回来才好。
一日,春鸿喝醉了,与春娘跪下说:“儿子有句话说。不知娘你依不依。”春娘笑了说:“你这囚根子,越发胆子大了。你与楚云偷馋摸嘴我不说什么就罢了,还敢说什么。”春鸿说:“好亲娘,咱们乐一乐。”春梅虽嘴里如此说,心里巴不得一声儿呢,说:“你敢把楚云抱进去,我就依你。”春鸿趁着酒性说:“这有何难?”把楚云抱住要往屋里去。楚云臊的红了脸。打挺竖直立,那里肯依,把头发都滚散了,吐着沫唾着说:“这小兔子疯了!娘还不打他,叫他上房?”春鸿酒也闹上来了,哪里管得?楚云只穿着大红膝裤,鹦哥绿的兜兜,绣花汗巾,衬着丁香小脚儿,还与春鸿挣扎。把春鸿按在地下,露出一身白嫩肉,穿着月白细夕裤,大红汗巾,绣花兜肚,带着一个鸳鸯香袋。二人滚在一处。春娘看着笑成一团,说:“楚姐,那不算,把他都给我剥了。”楚云才要解他的汗巾,不防春鸿把楚云的裤腰拉开了。楚云臊的撂下春鸿往屋里就跑,被春鸿赶出来。春娘也跟来看热闹,春鸿就把隔扇关了。
自此更熟了,每日寸步不离。不在话下。
再说文珮见春鸿搭上了春梅,这小优儿心如火热,虽与金宝有首尾,一心爱上了秋桂,总无得手。这一日,信步走入花园,可巧遇见秋桂从里往外来。文珮:“说姑娘哪里去了?”秋桂说:“管我呢!找你哥哥去了。”文珮说:“谁是我哥哥?”秋桂从袖子里掏出了个白兔儿说:“这不是你哥哥?我买了一对,不知什么时候这一个跑到花园里来,整找了这半日,才从太湖石窟窿里陶出来了。这个兔子淘气的很,他准是想他爹了。”文珮笑个不了:“你骂的巧。我问你一句话。”秋桂说:“什么话文说你瞧见藏春坞的红耗子无有秋桂说别说瞎话了,世界上那有红耗子。”文珮说:“我也说无有。前日我与春鸿特意去瞅,不但是红的,都有一尺多长。你不信,跟我瞧去。”秋桂说:“这倒是个新样儿。咱们就走。”
于是二人过了山洞来到藏春坞。秋桂说:“在哪里?”文把门关上说:“在这里头呢!”秋桂这才明白了上他的当,羞的面红过耳,说:“你这囚根子疯了?看有人来!”文珮说:“好妹妹,想杀我了,你行好罢!”秋桂说:“我不好骂,你爹不在家,你们都要成了精了!你看春鸿小兔羔子,天天在二娘楼上。眼热了,今日你这小娼妇又来缠我!我可不像楚云招汉精似的,招着我是打!”文珮说:“我情愿叫你打杀了。想出去不能。”于是不管青红皂白,把秋桂按住,硬会巫山。
原来秋桂是个端正女子,虽经常与春鸿、文配在一处,从不正眼着他,就是殴斗玩笑,也不过伙伴中取笑而已,从无真心,故此不甚理会。今日因前缘注定,脸对了脸,才细看出文珮的好处。秋桂动了怜爱之心。才实意贴在文珮身上,说:“我今日从了你,千万不可坏了良心。以后我也不骂你了,断不可告诉人。”文珮说:“不劳嘱咐,我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