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莫见。少顷那黑洞洞处,青面朱发,山精水怪,无数见前,吓得众做徒弟的,走不敢走,站不敢站,只叫:“好师父,怪道,祈雨顷刻就风云雷电,若像这样神通,便是真仙活佛。”童子见了,把手也一指,黑气即变做金光,青面朱发即变做善男信女,各引着宝盖长幡。乃唤众人道:“你们从哪门投入?”众人见了道:“爷爷呀,怎么巫师见的那等恶?童子见的这等善?恶的吓人,善的快意。罢,罢,罢!我等随童子去罢。”童子见众人要随去,乃飞走离坛,众人赶来,哪里得近!巫师也顾不得,喝一声:“疾风快云何在?”只见风从坛起,云自空生,巫师驾风云,直追南向,哪里见个童子!只见尊者师徒行来,将近国城之外,白毫光顶上腾腾,缁色衲风前摆摆。巫师忖道:“这光景,便是师父那桩儿事也。”他不赶童子,竟回梵志寓处,备将这事说出。梵志没奈何,只得静听。后有替扬惟天惟地乃正大功果五言四句:诗曰:
玄黄正之色,洪荒大之形。
于此有功果,昭昭属圣人。
话说尊者与元通走近国城,只见宫墙黑气腾腾,乃对元通说:“弟子,你可见宫墙黑气么?”元通答道:“弟子目见,但不知主何兆?”尊者微微笑道:“妖孽计吾等小难耳,何足介意!”乃大踏步入城。把门人明明看见两个僧人入城,正欲拦阻,却又不见僧人,只见两个执事官员把僧人且迎接过去。尊者直至王所,国王忽然见了尊者庄严色相,也不疑怪,便问道:“师来何为?”尊者答曰:“将度众生。”王曰:“以何法度?”尊者答曰:“各以其类度之。”国王听了,方才叫执事官供具素斋在朝堂正殿。只见梵志进入朝堂,见了国王,却与尊者稽首,随问道:“僧人到此何事?”尊者也把答王的话说出。梵志听了,不胜大怒,说道:“何方野僧,敢到此夸张大话!”便叫本慧徒弟:“何不以法压之!”只见本慧把手一指,顷刻化了一座大山现前。怎见得大山?但见:
巅峦接汉,岗阜齐云。高耸不说须弥,广阔过如泰岳。登峰岭,只讶天低;览形胜,偏嫌地小。飞汉倒影,宛似万丈悬岩压下;峭壁层峦,有如一天泰岳飞来。
尊者见这大山,渐渐从天压将下来,只把手一指,那山忽然皆从梵志师徒头上压去。梵志慌了,忙跑在地,道:“凡道不识圣僧,望赐指教。”尊者悯其愚感,再以手一指,那山随灭。国王见尊者开度梵志,便问道:“梵师诲予性命双修,此道非道么?”尊者合掌答道:“性命双修,他原未尝非道。只是有道修,要有道行。口能言,而心不能应,徒自远道耳。”王曰:“心何为应?”尊者答道:“王所为问,即是应己。”王闻尊者之言,乃拜尊者为师,愿闻其法。尊者曰:“王欲问法,法有法要。”王曰:“愿闻法要。”尊者曰:“当趣真乘,即是要己。”国王信受回宫,着令执事官役修葺洁净寺院,延尊者师徒居住。后有僧名懒云,叹是法要,因赞一偈。偈曰:
本无有为法,如何为有要?
如如何为如,即是法要己。
却说梵志听了尊者法要,又见本慧、巫师幻法不能阻真,辞王从海岛而去。本慧与巫师,不忿尊者指破他化山,他却也不随梵师,各自怀忿散去不提。
且说本智,原是玄隐道真的道童,只因误入蜃氛,迷了原性,忘却旧师,跟随梵志为徒弟子。梵志道术原来也正,只因他门类繁多,时演幻术,乱收徒弟,遂入旁门。道童跟随着他,起了法名本智,两次青鸾接引他回岛,只为蜃氛坚固,且以幻法迷留,今既为缨络童子度脱,复明原宗,遂跨着青鸾,回归洞里,谒见玄隐真师。玄隐见了道童回还,悯其误被蜃氛,妄宗外道,今感缨络度回,他却知缨络非凡,且令道童仍守丹炉,却往蓬莱赴会。后有妙真道士赞叹五言四句。诗曰:
妖气聚仍散,道童去复还。
不教仙圣引,迷昧怎超凡?
话说东印度国王重礼真僧,一日听尊者说法,要论真乘,心地了明。忽然左相朝王,说出城市中有缨络童子,游行闾里,庄严色相,若常不轻。市有人见他临水欲渡,弃履赤足,浮水而行,登高山岭,未见跋涉,突然行于巅上。闾里焚烧,能轻身入救不毁。见孤苦乞儿,乃哀怜说道:“汝如风刮杨花,入投粪秽,虽然是你遭遇,却也有一种恶孽因缘积来。”市人与的饭食即施与乞者。王听得左相之说,乃问尊者:“有此事么?”尊者答道:“此国中当有圣人继我,即是此婆罗门子也。”国王乃吩咐排列车辇,与尊者共辕而出。正才到通衢大路,只见一人,直闯车前,左右哪里阻遏得住。却是何人,下回自晓。
第十八回 二十七祖传大法 达摩老祖度元通
尊者正与国王同车在道,忽然缨络童子立于车前,望着国王与尊者稽首。尊者一见,便问道:“汝忆往事否?”童子答曰:“我念远劫中与师同居。师演摩诃般若,我转甚深修多罗。今日之事,盖契前因。”尊者点首,乃顾谓王曰:“此童子非他人,即大势至菩萨是也。此圣人之后,复出二人,一人化南印度,一人缘在震旦。四五年内,却返此方。”国王听罢,随下车敬礼。童子复向尊者求度,尊者乃以昔因,遂呼童子名为般若多罗,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