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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-九尾狐-清-梦花馆主-第105页

寺里向,格辰光有一个老和尚,着实有道行格,夜夜登勒薄团浪打坐,一来自家练工夫,二来看守塔浪格宝贝。格日夜里,老和尚忽然跳起身来,就勒旁边拿仔一根禅杖,奔到外头去,嘴里高喊:‘妖怪,胆敢偷我宝贝,往那里走!’一直追到仔黄浦滩。妖怪晓得和尚利害,恐怕拨俚追着,就拿格件宝贝甩勒黄浦河里仔勒逃走脱格。老和尚只好转来,差人到水里去捞,凭 哪哼,终归捞勿起,格落故歇塔浪,呒不宝贝格哉。”阿珠又问道:“格件事体出勒啥格书浪格介?” 宝玉笑道:“若要盘驳,性命告托,奴请 阿好 问哉?” 阿珠也笑了一笑,回头忽见管帐的走进房来,手里捧着两个纸包。正要问他何事,那管帐的先说道:“大先生,我方才到新衙门去,把东西领回来了。” 说着,将两个纸包呈上。宝玉打开来一看,只有几个金四开与那金银小锭,其余一概没有了,就交与阿金藏在橱内。管帐的见无别话吩咐,遂即退去不提。
  此时宝玉又讲讲遇见同胞一事,与阿金议论了一回。天已傍晚,马车早在门前伺候,宝玉因秀林要去,又添叫了一部皮篷车。及至车子唤到,宝玉等已催着吃过了夜饭,重新修饰,另换了一套时式衣裙,方始锁上房门,四人一齐下楼,来至门外登车。宝玉与阿金坐了一部轿车,那部皮篷车是秀林与阿珠同坐,直往虹口而去。
  不及半点钟,已到百老汇路,远远早听得西乐杂奏,无非是铜鼓、喇叭、风琴等类,隐隐的一片肃杀之声。惟宝玉在轿车里面看不仔细,隔着玻璃,只见灯光耀眼,依稀白昼一般。转瞬间车已停下,宝玉等跨落车沿,但见空阔的所在,盖着一座大布篷,四围都用白布遮满,当中开着一扇门,有几个印度巡捕看守,上面挂着两盏洋油灯,其大如斗,烟气薰人。布篷以外,另搭两座小篷帐,帐上留着两个小方洞,是购买入场券的,一边头二等售票处,一边三等及起码,左右分开,不相混杂。宝玉命阿金买了四张头等票,一同走入中门。门内又有两个西人立着,伸手接了他们四张票子,用夹剪轧去了一只角,仍将票子给还。正在这个时候,宝玉忽听得背后有叫唤,连忙回转头来一看,灯光之下,见那人四五十岁上,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边墨晶眼镜,嘴上有几根有旁七旁八的鼠须,虽觉些面善,好像曾在那里会过的,但一时之间,看不真切,究不知是何许样人,未便造次答应,心中不禁狐疑起来。正是:
欲招走马垂鞭客,端赖穿针引线人。
要晓得此人姓甚名谁,与宝玉是否旧识,且听下回详述。
九尾狐
第三十七回 丁统领督队下江南 申观察招游来沪北
却说宝玉刚正买好了入场券,走进布篷,西人将票轧过,方欲入内,忽闻脑后有人叫他“宝玉先生”,不知是那一个,回头一看,其人好生面善,怎奈灯火光中,究未能十分亲切,叫不出他的姓名,因此呆了一呆。幸亏阿金眼快,记心又好,一想便着,见宝玉在那里踌躇,谅必记不起这个人了,即忙叫应了一声:“ 单老,长远勿见哉, 啥倪格搭一径勿来介?”那人道:“我们到了里面,再细细的讲罢。”
  看官们要知此人是谁?说出来定都晓得,就是初集中杨四娶讨宝玉,他与关武书做代媒送亲的单趋贤。事隔已久,且在出嫁的时节,并未细看过他的容颜,即味莼园公请杨四、宝玉,趋贤也在其中,第二次亦未留意,既非筵前侑酒,又非心上情郎,当日已视同陌路,日后如何认识?凭你记心极佳,觉得略有些面善,怎叫得出他的姓名?若没有阿金这一唤,只怕半天也想不到是他,何况一时仓猝之间呢?然照这样说起来,阿金也只见他两回,怎么偏偏认识?连姓名都未忘记,岂不是个小小漏洞吗?不知其中有个缘故,当时宾主在厅前饮酒看戏,忽飞进一只破靴,打碎了正席上的汤炒碗,把众客吓了一跳,独有趋贤与武书手足失措,一个坐碎了酒杯,一个带翻了盆碟,又弄出一场笑柄。谅诸公阅过初集的,定未忘怀,毋庸在下复赘的了。因此阿金记得此人,叫他一声“单老”,登时将宝玉提醒。进了二重门,自有案目引领,至头等客位内坐下。头等后面即是二等,虽然隔开,尽可彼此说话,故趋贤坐着二等,仿佛叙在一处,不过略分前后罢了。
  此际戏尚未开,宝玉正看场上的景致,忽闻趋贤问道:“胡先生你一向好吗?我今天在这里遇见你,真是巧得狠呢!” 宝玉答道:“ 多谢 ,奴倒呒啥,单老 哪哼一径勿见?阿是到别场化去格介?” 趋贤道:“ 不错不错,我那年相随李大人开办漠河金矿,约有三四个年头。后来在申观察那里办事,此刻观察到上海来,购备军装,故此我一同来的,还不及半个月,那有工夫到你家呢?”
  宝玉听了他的话,究不知是假是真,况他做篾片出身的,现与我毫无关系,谁耐烦同他闲谈,故便冷冷的说道:“ 明朝阿高兴到倪格搭来佬?”趋贤道:“ 要的,要的,不但我要来,而且我要请申大人一同来呢。”宝玉道:“ 勿知贵人阿肯踏到贱地浪来 。” 阿金也在旁插嘴道:“格位申大人格公馆,勒笃啥场化介?”趋贤道:“公馆现在中旺弄,离钱江会馆只有两家门面呢。” 阿金又道:“ 我还要问 , 格好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