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单送客人过去,舡钱是二两银子。”常大爷道:“依你,就是二两银子。”随即取了二两银子与他,道:“多的与你,算酒钱。”那水鬼俱是做成圈套,因道:“客人请上缸,趁此刻风校”常大爷雇下一乘小轿,抬了小姐,直至江边上舡。小姐上了舡,坐在中舱。常大爷坐在后艄。艄公将绳子一拉,篷子一扯,将铁锚拉上船头,篱子一点,船头撑开,两个艄公在艄后摇起橹来,只听得“咿呀伊呀”摇到江心之中。
常大爷正看江景,只见那金、焦二山景致十分有趣,猛听得金山顶上“扑通”一声响亮,又听得甘露寺大炮一响,又听得瓜洲花园港内“扑通”大炮一响,又听得焦山顶上大炮一响,又见金山上摇旗呐喊,山崩地裂之声,只见“别别”连声,掌号不绝。少时,满江战舡,挤满风帆,赶着顺风呼呼齐来。舡头上站了许多官兵,一个个弓上弦,刀出鞘,顶盔贯甲,挂锏县鞭。舡艄后座宝纛旗,旗上写着“镇海大将军”。
常大爷问舡家:“这些人炮连响,满江战舡却是为何?”水鬼道:“客人,没相干,今日是大老爷水操。”常大爷听了,也不在意。
那知水鬼将舡摇到战舡旁边,常大爷心中暗想:“不好,其中有变。”忙忙走到缸头,将朴刀拿在手中,八字脚站稳舡头。
忽听金山顶上大炮一响,众军呐喊之声。马杰在上头将杏黄旗一展,只见各营中的军舡上呐喊一声,众兵丁各执兵器在手。只见那中军头戴铁嶫头,身穿乌油甲,手拿竹节钢鞭,将钢鞭消一指,那只战舡飞奔常大爷的坐舡。将近舡边,离有二丈远近,大喝一声:“劫法场的死贼,你想逃往那里去呢!”将身一纵,上头手举钢鞭,分顶就打。常大爷见他势来凶勇,将身一闪,手中朴刀往上一迎,只听得“叮噹”一声响,将他的钢鞭磕有三丈远,掉在江中去了。这个中军手中没有兵器,慌在一堆。常大爷大喝一声,叫道:“这样无用的狗头,这般没用技的也来送死。”手起刀落,一下砍为两段,尸首往江中一丢。
战缸上众兵丁看见主将死了,呐喊一声,大众放箭,射来势如飞蝗。常大爷将朴刀舞起,遮拦招架。那战舡打着风帆,一阵风呼呼的摇将过来。
马杰在山顶上看得明白,心中大怒,遂将手中令字旗招展。众军一声呐喊,猛见右营中军战舡风帆扯满,蜂拥而来。头戴一顶熟钢盔,身穿一件钢叶铠,手执两根镀金锏,道:“怎敢伤我同寅!”隔舡有二、三丈远,将身一纵,跳过舡来,手举双铜打来。常大爷用刀一架,准知刀用大了些,那右营中军站立不住,将身跌下水去。
战舡上看见右营中军跌下水去,大家一齐呐喊,各各放箭。常大爷舞起朴刀,遮拦隔架,并无半箭近身。不一时,战舡渐渐远了。
马杰见了,心中大怒,道:“连伤我左右中将,岂不可恨!吾不生擒此贼,誓不为人!”忙取一面大红旗在乎,站立于山顶之上,左展三展,右展三展。一声大炮,众军齐声呐喊。四面八方,无数战舡围住,将常大爷坐舡围在中心。众军士一个个各执鸟枪,下了钱粮,飞奔常大爷的舡来。不知常大爷性命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四十回万青被擒解杭州飞鹏某露逢旧友话说马杰见连伤左右中军,心中大怒,将红旗一边三展,众军呐喊,满江尽是战舡,围裹上来。个个手执鸟枪,各用火索钱粮。原来马杰用的五色旗号,先前用的是杏黄旗,令将对阵,此刻用的大红旗,乃是火[攻]。便慌得那镇江府丹徒县连连禀道:“大人,此乃花太师要紧人犯,今用火攻,倘若伤了他的性命,那时花太师见罪,不当稳便。必须擒捉活的,解去浙省,听都堂发落,或者解京,或者枭首,也是大人威风。”马杰听了此言,口称:“年兄言之有理。”忙把大红旗摆子又摆。忽听金罗一响,那些战舡上的兵丁收了鸟枪,趁着帆,四散了去。下一时,江中静悄悄,并无舡只。
忽然,金山上面一声炮响,三军齐齐呐喊。马杰换了一面皂旗在手,展了一展。那摆舡的两个水鬼口中叫道:“你竟是劫法场的人么?如今大老爷要拿你,若拿了,岂不连累我们舡家?也是死,不如我们先自投江了罢,倒还干净。”说毕,先自向江中一跳。
常大爷大惊,缸上无人扶柁摇橹,横飘江心,随风逐浪,东转西湾。常大爷是陆地上英雄,那知水面之事,一时难得到岸。
那个水鬼奉了总兵的将令,跳在水里,腰间取出斧头、錾子,将舡底连錾了八九个大洞。钱小姐坐在舱中,叫道:“恩公,不好了,舡中走了漏,满舡都是水了。”常大爷进舱中一看,钱小姐倒坐在水里,连忙将小姐扯起,坐在上边。只见那水灌舡中,小姐坐在茂梁满上,两只金莲仍在水里。小姐哭道:“奴好苦也!”叫道:“恩公,怎生是奸?”常大爷见小姐哭将起来,没有主意,仰天大叫钱小姐,道:“这是天绝我也,英雄无用武之地。”将朴刀向江中一丢,“非是做好汉有始有终,此时却不能顾你了。”将身一跳,下了长江。
那知江底下早有罗网,有多少水鬼在下等候,见他跳下,将网一收,打在网中。
马杰把白旗一展,只见满江战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