吆喝,沈白清跪在地下,只是磕头。大人道:“做了父母官,必须推情问事,设法拿人。人命重情,怎么干证也不到堂,就将人问成死罪?你这瘟官如此糊涂。”吩咐带上姚氏来。
姚蕙兰知是舅公,料然不能加刑,走到丹墀下,便跪在一旁。林公道:“你同丈夫同谋杀死沈公子,现该抵偿,因何叫父亲赴水,喊本院的状子?把杀死的情由诉将上来。”那姚蕙兰口称:“大人听禀:犯妇生于贫门,颇知礼义。丈夫被花有怜诱进相府,做个西宾。又把犯妇诱进同祝那知奸贼串成恶计,要想逼犯妇通奸。无奈丈夫寸步不离,奸徒又生毒计。花有怜走来,说犯妇的父亲抱病危急。丈夫只得回去看我父亲矣。丈夫方才出去,那奸贼沈义芳走来,将犯妇抱住,口中尽吐胡言,要行强奸。当时犯妇哄奸贼撒手,就向外跑。不想脚下有把劈柴斧头,绊了一交,跌倒在地下。奸徒赶来,抱住犯妇。犯妇那时情急,举斧将奸徒一斧砍死,倒在地下。奸徒既死,其实丈夫并不知情。犯妇的父亲告了大老爷的状子,只求丈夫出罪,犯妇抵死无辞。”
林公问道:“沈连,林旭谋占沈府家财,后来怎么杀死你主人的?你把他杀死情形细细说来。”沈连道:“林旭不仁,见沈府富贵,同妻姚氏合心商议,将主人杀死。望大老爷代小的主人伸冤。”大人问道:“相府有许多人口?”沈连禀道:“有四百多人。”林公道:“林旭有多少人在你府中?”沈连禀道:“他只有夫妻二人。”大人将惊堂一拍,两边吆喝如雷。林公怒道:“好大胆的奴才,在本院台下支吾。相府人众,怎么谋占有他家家产?分明是你主人贪淫好色。有这般豪奴终日在外缉访美色,看见姚氏生得有些姿色,在主人面前串齐奸意,千方百计骗进府中,指望奸淫。谁知姚氏烈性不从,将主人砍死。这也是他贪淫好色之报,却是你们豪奴之过。本院问你,花有怜是你主人什么人?今在何处?”沈连道:“是小的主人的一个陪闲。”林公笑道:“原来是个篾片。住在何处?”沈连回道:“现在府中陪伴主人。”
林公道:“把花有怜拿来,限次日早。”提起来笔,标了票子:“速拿花有怜,限次日早堂面审。”原差领了票子。大人吩咐山阳县将犯人仍然带回收监,候拿到花有怜再审。又向山阳县吩咐道:“前有许成龙一案,带进听审。”一声答应,报门,犯人带进。不知林公怎么审这一案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六十四回林公释放许成龙经略正法桑剥皮话说林公坐在大堂上,吩咐把许成龙这案带进听审。一声报门,来至丹墀跪下。林公往下一看,只见一个后生披枷带锁,年纪不过十八、九岁,生得品貌端方。又见三五个妇人同个男子跪下在旁边。林公叫上一个年纪大的,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那人道:“小的叫庞元,不在的是小的儿子,名叫庞起凤,十六岁了,每日与小的外甥许成龙上学,早去晚归。忽然不见,至今十多天了,不知死活。小人怎不着急?小人只有此子,岂不绝了小人之后?望大老爷做主。”林公道:“本院却亲见这些妇人手拿锭子锥他。这许成龙是你外甥,也不该下这样毒手。”庞元禀道:“妻子原是唬他,叫他说出真情话来。”林公道:“你去喊了山阳县是什么口供?”庞元答道:“老爷听见是人命重情,把许成龙寄监,随即迎接大老爷,至今未审。”林公道:“你且下去,待本院问许成龙的口供。”
大人道:“许成龙,我看你小小年纪,与你表弟一同上学,同来同去,为何不见?你必知情,你可慢慢讲上来。如有半字虚言,可知道本院刑法利害。有人么?”吩咐下边看夹棍伺候。许成龙唬得战战兢兢,叫道:“老爷,小人实是冤枉。那日,同表弟到了半路,小人进城有事,叫表弟先回。到晚上,舅舅问起表弟,小人就说早已先回。彼时将灯球、火把寻了一夜,至今不见,求老爷做主。”林公道:“唤庞元。”庞元上来。林公向他道:“你儿子不见,不是你外甥害他的,且放他去回,本院还你个儿子就是了。”
正在那里审问,只见先前拿风去的两个差人跪下禀道:“奉大老爷钧谕,小的跟那风去拿人。谁知大人朱笔被风刮去,落在城中一个深塘里头。小人即赶来回复。”缴票呈上。林公道:“庞元、许成龙带去塘边伺候,本院亲自看来。”众役一声答应,即时抬过八轿,三声大炮,出了辕门。街上百姓纷纷前来观看。不一时到了,下轿。只见一池水清,深有丈余。林公吩咐:“着几个水鬼下去打捞,看何物件。”水鬼脱了衣服,一齐下去。
不一会,两个水手拉上一物到塘边,看,却是一个死人。只见浑身绳绑定,背上绑了一块石头,四十向外,眼中生出一颗稻来。林公想道:“本院宿庙,梦见一颗稻,就是此般。”说犹未了,只见塘边水鬼喊道:“又有一个死尸。”推在岸边,林公看了,是个后生,年纪不过十六、七岁,生得齿白唇红。一般百姓拥挤争看。只见庞元放声大哭,抱住死尸,哭个不止。林公道:“是你什么人?”庞元道:“这就是小的儿子,庞起凤,必是许成龙推入水中淹死,望大人做主,代小人的儿子伸冤。”林公道:“你且收尸,待本院还那个冤家。”将许成龙放回,又收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