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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-人海潮--网蛛生-第150页

乌师要找,李大人道:“算了。”乌师称谢而出。停会云霞阁到,秀靥生春,丰神隽逸,坐下亚白一旁,手持菱花小镜,照了一回,再把两张粉纸擦了一下,大家喝彩,叫她一声梅兰芳。原来云霞阁的庞儿,极似梅郎,不过具体而微吧了。亚白道:“此番花国选举,举他貌部总长,你们瞧,当得起么?”璧如、空冀大家说不差,名副其实。云霞阁听得人称赞她,喜不自胜,谦虚着道:“奴是弗漂亮格,承唔笃几位大少称赞,梅兰芳是当弗起格,白牡丹将就将就吧。”璧如对她一笑道:“白牡丹将就得过么?”云霞阁脸上一红,璧如再要往下说时,外边走进一位明眸皓齿,妙曼活泼的美人来,把璧如一吓吓住了口。那美人一见璧如,也羞不自禁,要想退出,给老四一把扯住道:“小阿囡,你总是这样子怕难为情的,将来哪能一人出堂差呢!”说罢,拉他坐下李大人一傍。空冀道:“老四,你来得很快,先生怎么不来?”老四道:“小阿囡好算得先生,他学生意已经出师,快要自挂牌子了,还算不得先生吗?”李大人捏捏小阿囡的手道:“小妮子,委实生得不差。”空冀目视璧如道:“老哥,你还认得她吗?”璧如对于这一问,起了无穷的恐慌,心想我怎会不认识她,她是金大的女儿银珠,有姨甥名分。空冀此问,怕已洞悉隐情吧,面子上教我哪里下得下。
空冀见璧如呆着,接下道:“可是士别三日,便当刮目相看。你还记得去年有一宵,我和你还有沈衣云,住在她们那里,清晨瞥见她,衣云赏识她到极点,假使衣云现在再见,他一定要不认识了。”璧如只不做声,一回子堂唱到齐。老四道:“你们饭不要吃吧,翻到我们那里去吃正好哩。”李大人道:“你们那里菜预备好吗?我想一到就坐台面,不碰和,算了一打花头吧。”老四道:“那是对不住你李大人,几次三番,破费李大人,真正心上意不过的。”李大人道:“新年新岁,场面总要替你绷绷的。”老四道:“那真谢谢你,只好后来补报李大人。”李大人低低道:“事前早已补报过,事后也不必再客气。”老四媚眼一瞄,把李大人的手,捏了一捏。又停一会,空冀催着道:“要翻台马上就翻,不用再吃了。”这时席上有两人辞谢不往。璧如心畏金大女儿银珠,也趁势辞着。空冀道:“老哥非去不欢。”璧如道:“实不相瞒,舟车劳顿了一天,晚上要早些睡,明朝我去找到沈衣云,再来尽兴。”空冀道:“衣云究竟缩在甚么地方?”璧如道:“大概在一家亲戚人家教读,给一位未来夫人看守住了,便不得自由。”空冀道:“原来如此。他那一位未来夫人,去年我在大舞台见过一面,确乎雍容华贵,不知是谁家闺媛?”璧如道:“有两位哩,不知你见的哪一位?”空冀道:“怎么有两位未来夫人呢?不是笑话吗?”璧如道:“确有两位,谁当选,谁落选,尚在未知之数,他正弄得无所适从,特地写信给我,请我上来斟酌损益的。详情我还没有仔细,大约他此刻正处于无可奈何之境。”空冀道:“那么我要学着空城计上的诸葛亮,教你再探!探明白了报告我听。”璧如道:“理会得。此刻只好失陪了。”说罢,起身告辞,李大人送出房门,璧如出了清和坊,径到孟渊旅馆,开了二层楼一间十七号房间。一宿无话,第二天早上,吃过点心,依着衣云所开的地址,自去探访不提。且说沈衣云去年圣诞节在游艺场碰见一老一少,心中大吃一惊,跟着他们走出游艺场,跳上汽车,开到孟德拉路九寿里弄口,下车走进一家住宅,门上钉着古吴陆一块铜牌,里面三上三下房子,收拾得十分华丽,当下在左面一间书房里坐下,自有娘姨捧上茶杯,敬上香烟,那主人和衣云十分客气。看官,你道那人主是谁?便是衣云意中人湘林的父亲陆啸云。陆啸云陪着同游的一位少年,便是内侄钱玉吾。玉吾正和湘林十月初一定婚,怎会赶到上海来,未免突兀,不知此中另有别情,变出意外,使衣云听了,心惊胆战。原来啸云回去,替母亲徐氏做六十岁寿诞,天天和钱福爷一起混着。福爷谈起玉吾的亲事,高低不就,很觉为难。啸云颇有意思,把湘林攀给玉吾,当下便随口道:“那末现在新法,不避中表,何妨亲上加亲呢。”福爷正中下怀,竭力迎合,便征求玉吾同意。玉吾对于湘林,早存求偶之心,只是难于启口。一听此说,当然赞成。那边陆啸云一意孤行,只约略在女儿前说了几句,料想玉吾才貌不弱,女儿决无反对之理。谁想到女儿心中,更有一个沈衣云的影子嵌着呢。湘林当时暗吃一惊,料想不致于即成事实,预备送信给衣云,徐图摆脱。谁知福爷玉吾急如星火,趁啸云在家,定下聘,以待来年择吉迎娶。啸云也很赞成办妥手续,以便了却向平之愿。当时选定十月初十行聘,玉吾喜溢眉宇,招汪绮云帮忙,发柬邀友,准备大宴朋侪。谁知这消息传到湘林耳中,顿如青天霹雳。暗想这件事想不到办得这样神速,教人措手不及。一旦大错铸成,如何对得起良友。衣云虽不别而行,听得不在灵岩山下那里教读,必定守我誓约,在外亟谋自立,无非为娶我地步。我舍彼他适,于心何忍。况且信誓旦旦,芳心可可,舍他谁属。古人云得一知己可以无憾,我和衣云十年厮守,情投意合,岂忍得而复失。他是一个纯挚恳切的人,身虽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