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秦爱心,笑作一团,你想可笑不可笑。”衣云道:“这一哭也是爱国女儿的广告性质。”两人边说边走,已到大马路,各自分道回去安宿。
有话便长,无话便短。过了半月,一佛等组织的交易所,开成立大会,一佛请衣云、空冀加入发起人之列,空冀迟疑不定。一佛道:“发起人只消垫出二百元筹备费,将来市场开幕,照数发回,所得权利不薄,每人照派有一千股股份。”空冀道:“不知每股若干?”一佛道:“每股票面拾元,先缴五元。”空冀道:“如此要先缴五千元,好做发起人,我那里有此巨款。”一佛道:“你好把空白股票,让去半数的呀。”空冀笑笑道:“空白股票,哪里有人要呢?”一佛笑了笑道:“我那会给当你上,你不愿意时,只挂个空名,筹备费我替你垫出,将来股票权利对分,你干湿不犯,好不好?”空冀只不愿加入,一佛道:“那么我不苦劝你,将来别懊悔。”衣云见空冀不加入,也回绝了一佛。又过一个月,报纸上登着"合群交易所"的广告,向炳耀的理事长,西山和尚、钮铁汉、诸悟禅、余寄庵、柳一佛等,都属理事,股份二百万元先收一百万元,已向英领事公馆注册,市场便在大马路中心点,不日开幕。自从这广告披露以后,市面上居然哄动了不少投机家,大家想买合群股票,无从买起。原来那批发起人,各人分得一千多股股票,同心一致,不流通到市面上,使求的人无从买起,价格随时提高,只听价格,不见货品,把许多投机家,急得到处钻营,逢人设法,居然空白股单,每股值到十元十二元,只有人要收买,不见有人出让。这消息传到空冀、衣云耳中,果然后悔不迭。空冀还不深信,去问一位投机家闵大块头,那闵大块头,浦东人,在上海专营股票生意,对于各种股票市价,消息非常灵通,当下见了空冀,便道:“老哥老哥,我同你商量一件事情,老哥可能通融,让我十股合群交易所股票,价目随你说,决不计较。”空冀对他笑笑道:“我哪里有合群股票呢?我又不是合群交易所的发起人。”闵大块头诧异道:“咦,前天一枝香开发起会,你不是也到的么?怎说不是发起人?老哥你不用瞒我,看交情上让我十股吧。”空冀道:“实不相瞒,当时在场,后来退出的。”闵大块头啧啧道:“戆大,可惜,大概财神菩萨不在家里,你怎么一点世情不懂的呀。人家千方百计削尖了头钻不进,你贸然肯退出团体,难道怕财多为患吗?老实告诉你,市面上合群股票十五元一股飞飞燥,二十元就在眼前,否则你一个发起人权利,至少一千股,实实足足两万块钱的机会错过了。”
空冀听说呆了呆,又往别处探听,也这般说,懊丧着走回局里,告知衣云。衣云也深叹坐失机会。
又过几天,柳一佛又在菜根香请空冀、衣云吃饭,席上笑道:“二位相信我的话吗?”空冀没精打采道:“也是我们没财缘,当初不信老人家的苦劝。”
一佛道:“今儿你们大概很肉麻,我分得股份很多,卖掉五百股,缴掉五百股,尚多四百股,你们喜欢玩玩,送你们就是。”空冀道:“现在股票便是银子,你送我,那是不敢当的,不知你卖价多少?”一佛道:“我五百股大约卖到八千元,缴款五千元,余多三千元,捐掉二千元善举,一千元正好,两个月用帐。铜钿银子,身外之物,有便用用,没便不用,我向来脾气这样,你们不必客气,明天我托人送你们各人二百股,留着缴了款,等市场开幕,说不定每股值五六十元。”空冀深知一佛向来慷慨,便道:“那真破费你了。”第二日,果然收到一佛送来四张缴股证,每张一百股。空冀弄不清楚,什么叫做缴股证,去问闵大块头,闵大块头道:“这缴股证,便是往银行钱庄,缴股款的凭据。缴了股款,换银行钱庄的收据,将来把收据向交易所掉换正式股票。现在市面上值钱的,便是这种缴股证。老哥你不是发起人,何来许多缴股证,前言不是欺我么?”空冀把一佛相送的话说一遍,闵大块头哪里肯相信,硬要买二百股。
空冀情不可却,让他一百股,闵大块头照市价给空冀二千块钱,空冀到化孚银行缴了一百股,还留着一千块钱。又替衣云缴一百股,回到局里,向衣云说知,把一百股收据和一百股缴股证,交给衣云。衣云正设法续缴一百股股款,消息给家里舅父陈献斋知道,向衣云取了去,从此空冀、衣云,各留着一百股合群交易所股票。闵大块头又时常来向空冀、衣云说法购买,两人只不肯出让。直到半个月后,合群交易所将次开幕,股票市面上流通得多了,市价骤跌,已缴的收据,每股跌到二十元。空冀、衣云恐慌着,去问闵大块头。闵大块头道:“现在交易所市面不对,筹备的多了,不久将有大批发现,股票怕一钱不值,你们手里的合群股,还是趁市场未开幕,卖掉的好。空冀、衣云信以为真,便托闵大块头出售。闵大块头说,现在不比从前,飞抢飞夺,要问起来再说,我明天给回音你。空冀、衣云回到局里,隔了一天,闵大块头便把四千块钱来买了二百股去。衣云、空冀两人欢喜不尽,差不多一佛相送四千块钱,买了许多一佛喜吃的糖果之类,去送一佛。一佛问起股票事,空冀只说售去一半,一半留着。
过了几天,合群交易所开幕,大马路市场里面,人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