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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-何典-清-张南庄-第21页

门上大叔只得报知轻脚鬼,查起根由,才晓得是扮着强盗去抢来的。依了官法,非但一棒打杀,并且要问切卵头罪的,怎不惊惶?还喜得没有知觉,忙使人把尸灵移去丢在野田堵里。自己又最喜吃生人脑子,便向地下刮起来吃干净了,叮嘱众鬼不许七噪八谈。只道神不知鬼不觉的,谁知那门上大叔却与冤鬼是触屄朋友,见冤鬼来打听,弗瞒天弗瞒地,愿原委委,不本直说、冤鬼晓得了实细,忙回来报于豆腐羹饭鬼知道。
正是:若要人不知,除非即莫为。不知豆腐羹饭鬼得知了凶信,如何处分,且听下回分解。
缠夹二先生曰:冒失鬼一味粗心浮气,目中无人,到处以强为胜,一遇鬼谷先生,早已束手缚脚,有力无用处。还亏他福至心灵,便肯改邪归正。然到底禀性难移,见了活死人细皮白肉,只道善人好欺,又复出言无状。岂知人不可貌相,强中自有强中手乎?至于色鬼,岂不知老婆平素日间所作所为,乃一听极鬼撺掇,就不顾违条犯法,飞得起叫他去干;遂把一光如花似玉的绝世佳人,送到西方路上去,岂非作尽灵宝孽哉?
第九回 贪城隍激反大头鬼 怯总兵偏听长舌妇
  词曰:
好色原非佳士,贪财怎做清官?听人说话起争端,赢得一刀两断!
城破何难恢复,关全尽可偷安。谁知别有镇心丸,夫妻双双远窜!
右调《白苹香》
话说豆腐羹饭鬼被强盗来抢了女儿去,晓得是色鬼所作所为,一味浅见薄识,巴望女儿做个少奶奶,将来好与他亲眷往来,胆托心宽的坐在家里等怨据上应作冤鬼来回音。不多几时,只见冤鬼气急败坏跑进门来,见了豆腐羹饭鬼,说道:"亏你还这等逍遥自在的!你女儿已被他们打杀了!"豆腐羹饭鬼还不相信,说道:"我与他们前日无怨,今日无仇,无缘无故的来捉他去活打杀,天底世下也没有这款道理。"冤鬼便将门上大叔告诉的话,一五一十述与他听,道:"如今你女儿的尸灵横骨,现表现之现,非现在之现躺在怪田里。"
那时豆腐羹饭鬼吓得魂不附体,夫妻两个跌搭跌撞的赶到怪田里去寻看。跳过了八百个麦棱头,只见几只壅鼻头猪狗正在那里龈音恳,咬死人。忙上前赶开,看时,一吻弗差,正是女儿豆腐西施,打得头破血淋,眼乌珠都宕出来,躺在田沟角落里。大家号肠拍肚的哭了一场,算计要赶到色鬼家里去拚性舍命。
忽望见跑熟路上有鬼走过,认得是荒山脚下的迷露里鬼,晓得他会画策画计的,连忙横田直径追上去,请他转来,告诉他如此这般:"今要思量打上大门去,可使得么?"迷露里鬼道:"动也动弗得!他侯门深似海的,你若道进去,他家里人多手杂,把你捉来锁头缚颈的解到当官,说你诬陷平人为盗,那时有口难分说,枉吃一场屈官司。再不其然,把你也象令爱一般打杀在夹墙头里,岂不白送了性命?"豆腐羹饭鬼道:"老话头:王子犯法,庶民同罪。他们不过是哺退乡绅,怎敢日清日白便把人打死?难道是奉旨奉宪打杀人偿命的么?"迷露里鬼道:"虽说是王法无私,不过是纸上空言,口头言语罢了。这里乡村底头天高皇帝远的。他又有钱有势,就使告到当官,少不得官则为官,吏则为吏,也打不出什么兴发旺之意官司来。即或有个好亲眷好朋友,想替你伸冤理枉,又恐防先盘水先湿脚,反弄得撒尿弗洗手,拌在八斗槽里,倒要拖上州拔下县的吃苦头,自然都缩起脚不出来了。依我之见,还是捉方路走好。且到城隍老爷手里报了着水人命。也不要指名凿字,恐他官官相卫,阴状告弗准起来;只可浑同三拍的告了,等他去缉访着实。这才是上风官司,赢来输弗管的。"豆腐羹饭鬼道:"真是一人无得两意智。亏得与你相商,不致冒冒失失干差了事。"遂打发老婆先归,谢别了迷露里鬼,一径望枉死城来。
到得城里,寻个赤脚讼师,写好白头呈子,正值城隍打道回衙,就上前马头告状。城隍问了口供,准了状词,一进衙门,便委判官乌糟鬼去相了尸,然后差催命鬼捉拿凶身。催命鬼领了牌票,差着伙计,三路公人六路行的各到四处去缉访;令朝三明朝四,担担搁搁过了多时,方才访着是色鬼所为,忙来禀明。饿杀鬼便与刘打鬼一同商议。
原来刘打鬼收成结果了雌鬼,把活鬼的古老宅基也卖来喂了指头,弄得上无片瓦遮身,下无立锥之地,只得仍缩在娘身边。后来饿杀鬼升了城隍,接他娘两个一同上任,做了官亲,依旧体而面之了。
那日见饿杀鬼说起这事,便道:"那色鬼的老婆畔房小姐,是识宝太师的养娇囡,怎好去惹他?况你现亏太师提拔,才能做到这城隍,也当知恩报恩,岂可瞒心昧己,做那忘恩负义的无良心人。依我算计,倒有个两全其美的道理在此。那荒山里有两个大头鬼:一个叫做黑漆大头鬼,就是前番在三家村戏场上打杀破面鬼的;一个叫做青胖大头鬼,闻说也曾杀人放火。他两个专干那不公不法的事,倒不如将他捉来,屈打成招,把这件事硬坐他身上;凭他贼皮贼骨,用起全副刑具来,不怕他不认账。一则结了此案,二则捉住大伙强盗,又可官上加官,岂非一得而两便?"饿杀鬼听得可以加官进爵,便望耳朵里直钻,不觉大喜;便叫催命鬼领了一群白面伤司,到荒山里去捉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