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要称道的。”秦鹤岐笑叱彭庶白道:“你还在这里替我瞎吹,有什么很名誉、很惊人的历史,你要知道,这真菩萨面前,是不能烧假香的。”
霍元甲道:“兄弟是个生性粗鲁的人,全不知道客气。秦先生也不要和我客气才好。”秦鹤岐道:“提起这道痕,虽说不到有什么名誉,也没有什么惊人的地方,只是在我本人一生,倒是留下这一个永远的纪念,就到临死时候,这纪念也不至磨灭。霍先生是我同道中人,不妨谈谈,也可使霍先生知道,租界上并不是完全安乐之土,我一条性命,险些儿断送在这一道痕里面了,这事到如今八年了。那时,寒舍因祖遗的产业,一家人勉强可以温饱,只为我手头略散漫了些儿,外边有一班人看了,便不免有些眼红,曾托人示意我,教我拿出几千块钱来结交他们。我不是不舍得几千块钱,只是要我拿出钱来结交,除了确是英雄豪杰,我本心甘愿结交的便罢,一班不相干的人,敲竹杠也似的要我几千块钱,我若真个给了他们,面子上好象太过不去了。”
霍元甲道:“那是自然。这般平自无故的拿钱给人,就有百万千万的产业,也填不了那些无底的欲壑。”不知秦鹤岐说出些什么历史来,且俟第四十九回再说。
近代侠义英雄传
第四十九回
杀强盗掌心留纪念
成绝艺肺部显伤痕
话说秦鹤岐听了霍元甲的话,即点头答道:“上海的流氓痞棍,可以说多得不能数计,若无端来敲我的竹杠,我便答应了他们,以后还能在上海安身吗?我当时只得一口回绝了来示意的人,谁知祸根就伏在这时候了。那班东西见我不肯出钱,便四处放谣言,要与我为难。当时也有些朋友,劝我随意拿出一点儿钱来,敷衍那班东西的面子,免得为小失大,当真闹出乱子来,追悔不及。三位和我是初交,不知道我的性格,庶白是知道的,我并不是生性欢喜算小的人,若他们的话说的中听,我未尝不可通融,只是他们显得吃得住我的样子,哪怕要我拿出一文钱,我也不甘心,因此遂不听朋友的劝,这是那年六月间的事。”
看看已快近中秋节了,那班东西大约是节关需钱使用,打听得舍间存有二、三千块钱的现洋,就集合了三、四十个凶暴之徒,其中也有十来个会些武艺的,半夜乘我不防备,撬开门偷进舍间来。他们原打算是文进武出的。我平日本来欢喜独宿,在热天尤不愿和敝内同睡。那夜九点钟的时候,我因做了一会功课,觉得有些疲乏了,上床安歇。但是透明的月色照在房中。使我再也睡不着,翻来复去的到十一点钟,刚要艨胧入睡,猛听得房门呀的一声开了,我立时惊醒转来,暗想房门是闩好了的,外面如何能开呢?一睁眼就看见月光之下,有几个人蹑手蹑脚的向床前走来,手中并带了兵器。我知道不好,翻身坐了起来。首先进门的那东西真可以,他隔着帐门并不看见我,只听我翻身坐起,就知道我坐的方向,猛然一枪朝我的肚皮戳来,枪尖锋利,帐门被戳了一个透明窟窿,幸得有帐门隔住了。我这么一起手将枪尖接过来,顺势一牵,他来势过猛,不提防我把他的枪尖接住了,只牵得他扑地一交,跌倒在床前。我顺势溜下床沿,一脚点在他背上,那时他既下毒手要我的性命,我也就顾不得他的性命了,脚尖下去,只‘哇’的叫了一声,就翘了辫子。第二个跟上来的,见我打翻了第一个,乘我不曾站起,劈头一单刀剁下。我既未站起,便来不及躲闪,并且也没看仔细是一把单刀,只得将左手向上一格,那刀已夺在我手中了。想不到那东西倒是一个行家,见单刀被我夺住,就随手往怀中一拖,经他这一拖,我手掌却吃不住了,不过当时也不觉着怎样,只觉胸头冒火,也趁他往怀中那一拖的势,踏进去右手便将他下阴撩住,连他的小肠都拉了出来,一声不响的倒地死了。第三个上来的,使一条齐眉短棍,来势并不甚凶狠,奈我因左手受了伤,弄发了我的火性,那东西身材又矮,我迎头。一拳下去,不容他有工夫躲闪,已脑浆进裂的死了。一连打死了三个,我的心不由得软了,暗想走在前面的三个,本领尚且不过如此;在后面的也可想而知,他们并没有劫去我什么贵重东西,于我有何仇怨,何必伤他们的性命,于是就存心只要他们不下毒手打我,我决不下毒手伤他们。可怜那些东西,哪有下毒手的能耐,见我已打死了三个,觉舍间的人都已惊醒起来了,只慌得一窝蜂的往外逃跑。各人手中的兵器,都掼在舍间,不敢带着逃跑,恐怕在路上被巡捕看见了盘诘。我也懒得追赶,连忙打发人去捕房报案,捕房西人来查勘,详细问了我动手的情形,似乎很惊讶的。“
霍元甲伸着大指头向秦鹤岐称赞道:“不怪他们外国人看了惊讶,便是中国会武艺的朋友听了这种情形,也得惊讶。实在是了不得,佩服,佩服!”农劲荪问道:“那些被打得逃跑了的东西,后来也就安然无事了吗?”
秦鹤岐摇头道:“那些东西怎肯就这么放我的手。喜得捕房的西人,料知那些东西决不肯就此罢休,破例送一杆手枪给我,并对我说道:”我知道你的武艺,足敌得过他们,不至被他们劫了财产去,但是一个人没有能制人的武器,究竟不甚安全,有了这杆手枪,就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