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不倒中国拳术的威望。”
吴鉴泉笑道:“四爷这番话说的太客气了。四爷为人素来谨慎,若非自信有十二分的把握,又不是初练武艺,不知此中艰苦的人,何至冒昧去找人赌赛?这件事也不仅四爷本人能自信有把握,便是同道中的老辈,也无不相信四爷有这种担当,有这种气魄。换一个旁人,尽管本领够得上,没有四爷这般雄心豪气也是枉然。四爷越是自悔孟浪,越可以见得四爷为人谨慎,不敢拿这关系重大的事当儿戏。四爷打算在何时动身,我决定相随同去,并且我久闻上海虽是商务繁华之地,然也有几位内家工夫做得不错的人,早已存心要去拜访拜访,这回才可以如我的心愿。”
霍元甲因将在上海会见秦鹤岐等人的话,说了一会道:“此去上海的轮船便利,原可以临期前去,不过我惟恐临时发生出什么意外的事来,使我不能动身,那就为患不小,不但照条约逾期不到的,得罚五百两银子,赔偿人家的损失,无论中外的人,必骂我畏难退缩,这面子失的太大了。我曾和农爷商量,如今正二月里,正是我药栈里清闲的时候,我就住在栈里也没有什么买卖可做,三月以后,才是紧张的月份,不如早些去上海,可以从容联络下江的好手,倘能借此结识几个有真实本领的人物,我们开诚布公的结合起来,将来未必不可以做一番事业。农爷是在外洋留过学的人,他常说,外国的枪炮果然厉害,但是使用那厉害枪炮的,也得气力大,体魄强的人方行。象我国现在一般普通的人,都奄奄没有生气,体魄也多半弱到连风都刮得动,便有再厉害的枪炮,这种衰弱的人民能使用么?我很佩服农爷这话不错,所以有心在这上面用一番心力,做出一番事业来。”
吴鉴泉连连称赞道:“非农爷没有这般见地,非四爷不能有这般志愿,我国练武艺的人,因为有一些读书人瞧不起,多半练到半途而废。近年来把文武科场都废了,更使练武艺的人,都存一个练好了无可用处的心,越发用功的少了。象农爷这样说起来,若有人果能用武艺使全国人的体魄练强了,谁还敢瞧不起练武艺的人呢?我虽是一个没能耐的人,但也曾得着家传的艺业,很愿意跟在两位后头,略尽我一些力量。”
霍、农、吴三人谈论得十分投机,当即议定了在正月二十五日一同动身去上海。霍元甲并托吴鉴泉多邀好手,同到上海凑热闹。吴鉴泉当面虽已答应了,只是出了淮庆会馆之后,心想我知道的好手虽然不少,但是各人都有各人的职业,这种看中国与外国人比武的事,凡是欢喜练武艺的人,无不想去看看,不过路途太远,来回至少得耽搁半月或二十天,还要掏腰包破费几十块钱的盘缠,不是有钱有闲工夫的人,谁能去得呢?独自思量了一会,不禁喜道:“有了!李禄宾、孙福全这两个人,我去邀他,必然很高兴的同去。”
吴鉴泉何以知道这两人必高兴同去呢?原来这两个人在当时的年纪,都还在三十岁左右。两人的家业,又都很宽舒,平日除了练武艺而外,双肩上没有担着芝麻大小的责任。两人都是直隶籍,同时从郭云深、董海川练形意,又同时从李洛能练八卦,两人都是把武艺看得和性命一般重。不过李禄宾为人粗率,不识字,气力却比孙福全大,孙福全能略通文字,为人精细,气力不及李禄宾,但工夫灵巧在李禄宾之上。两人因为家境好,用不着他们出外谋衣食,能专心练艺,只要听得说某处有一个武艺好、声名大的人,他两人必想方设计的前去会会。如果那人武艺在他两人之上,孙福全精细,必能看得出来,决不冒昧与人动手,若是纯盗虚声的,遇了他两人,就难免不当场出丑。
那时吉林有一个道人,绰号叫做“盖三省”。据一般人传说,盖三省原是绿林出身,因犯的案件太多,又与同伙的闹了意见,就到吉林拜了一个老道人为师,出家修道。其实修道只是挂名,起居饮食全与平常人无异。老道人一死,他就做了住持,久而久之,故态复作,仗着一身兼人的气力,更会些武艺,与人三言两语不合,便动手打将起来。吉林本地方有气力、会武艺的人,屡次和他较量,都被他打败了,就有些无赖的痞棍,奉他做首领,求他传授武艺。文章、武艺都是一样,在平常人会的不算希奇,少人注意,惟有僧道、妓女这几种人,只要略通些文墨,人家便得特别的看待,说是诗僧、诗妓、文人学士、达官贵人无不欢喜亲近,欢喜揄扬,武艺一到这几种人手里也是一样,推崇鼓吹的人分外多些。盖三省既得了当地一般痞棍的拥戴,又有若干人为之鼓吹,声名就一日一日的大了。奉天、黑龙江两省也有练武艺、想得声名的人,特地到吉林来访他,与他较量,无如来的都不是实在的好手,竟没有打得过他的,盖三省的绰号就此叫出来了,他也居之不疑。他的真姓名,本来早已隐藏了,在吉林用的原是假姓名,至此连姓名也不用了,居然向人自称是盖三省。
孙福全,李禄宾闻了盖三省的名,两人都觉得不亲去会一面,看个水落石出,似乎有些放心不下的样子。两人就带了盘缠,一同启程到吉林来,落了旅店,休息了一夜,次日到盖三省庙里去拜访。在路上孙福全对李禄宾道:“我们和盖三省见过面之后,彼此谈论起工夫来,你看我的神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