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至为小事是这么与我开玩笑。并且开饭的时候,满栈的客人都到了饭厅,只陈乐天一人高卧未起。我前几日又知道他的法术非常高妙,加以查出来那伙计因唤他不醒,口出恶言的事,所以猜透了,不是他没有旁人。”孙福全问道:“饭后你还和他谈话没有,曾否问他使的是什么法术?”朱伯益道:“饭后我到房里谈了一会,就是为要问他使的是什么法术,因为在我这里的厨司,曾在北京当过官厨,法术虽不懂得,然当官厨的,照例得受他师傅一种传授,万一因口头得罪了人,被仇家用法术使他的饭不熟或菜变昧,他也有一种防范的法术,异常灵验,有时甚至把那用法术的人性命送掉。今早蒸饭不熟,厨司已知道,是有人下了手,还不慌不忙的点了香烛,默祷了一阵,向甑上做了几下手势,以为好了。谁知仍不透气,厨司生气道:”定要我下毒手吗?‘说时取了一根尺来长的铁签,揭开甑盖,插入生米之中,据说这么一针,能把用法术害人的人性命送掉。谁知铁签插下去好久,依然不能透气。厨司才吃惊说道:“这人的法术太大,得抓一只雄鸡来杀了,并要换一个新甑。’如是七手八脚的换了新甑,厨司摆了香案,捉一只雄鸡,杀死在灶头上。可怪那杀死的雄鸡,一滴鲜血也没有,厨司吓得掼了菜刀,叩头无算。他师傅传授他防范的法术使尽了,奈不何这用法术的人,可知这人用的不是寻常雪山水一类的法术。我既看了这种情形,所以要问陈乐天用的究竟是什么法术?陈乐天道:”并不是真法术,不过是一种幻象而已。‘我问怎么是一种幻象,他说饭本是蒸热了的,毫无变动,但是在一般人的眼中看来,是大半甑生米,不是熟饭,其实若有意志坚强的人,硬认定这生米是熟饭,用碗盛起来就吃,到口仍是熟饭,并非生米。’我问:“怎么分明是熟饭,一般人看了却是生米呢?‘陈乐天道:”这是我心里要使熟饭成生米,所以一般人看了就是生米。譬如这分明是一个茶杯,我心里要这茶杯变成马桶,一般人看了就只见这里有一个马桶,不见茶杯,其实并非马桶。’我问:“何以分明是一个茶杯,你想变成马桶,人看了就是马桶呢,这是什么道理咧?‘他说:因为茶杯也是幻象,并不是茶杯,所以说是什么便是什么。’我听了他这话,简直是莫明其妙,心想必是他不肯将用的什么法术明说给我听,所以拿这含糊不可解的话来敷衍,也就不便追问,只得告辞出来。”
孙福全听了也不在意,只问道:“你刚才说在四、五日前,方知道他是一个异人,是因为什么事知道的呢?我极有心想结交他,请你把如何知道他是异人的事,说给我听,并请你引我两人到他房里去拜访他,替我两人绍介一下。”旋说旋起身向朱伯益拱了拱手。不知朱伯益说出些什样异事来,孙、李二人结交了陈乐天没有,且俟第五十七回再说。
近代侠义英雄传
第五十七回
朱伯益演说奇异人
陈乐天练习飞行术
话说朱伯益见孙福全说得这般慎重,忙也起身拱手说道:
介绍两位去拜访他,是再容易没有的事。象陈乐天这样的人物,确是够得上两位去结交。我在几日前,不但不知道他是一个有大本领的人,并把他当作一个吃里手饭的朋友。前几日我因私事到韩春圃大爷家里去,在门房里问韩大爷在不在家?那门房时常见我和韩大爷来往,知道不是外人,便向我说道:“大爷在虽在家,只是曾吩咐了,今日因有生客来家,要陪着谈话,不再见客。若有客来了,只回说不在家,”我便问来的生客是谁,用得着这么殷勤陪款,那门房脸上登时现出鄙夷不屑的神气说道:“什么好客?不知是哪里来的一个穷小子,也不知因什么事被我们大爷看上了。今早我们大爷还睡着不曾起床,这穷小子就跑到这里来,开口便问我韩春圃在家么?我看他头上歪戴着一顶稀烂的瓜皮小帽,帽结子都开了花,一条结成了饼的辫子盘在肩上,满脸灰不灰白不白的晦气色,还堆着不少的铁屎麻,再加上一身不称身和油抹布也似的衣服,光着一双乌龟爪也似的脚,套着两只没后跟的破鞋,活是一个穷痞棍。我这里几曾有这样穷光蛋上过门呢?并且开口韩春圃,我们韩大爷在东三省,谁不闻名钦敬,谁敢直口呼我大爷的名字?我听不惯他这般腔调,又看不上眼他这般样范,对他不起,给他一个不理,只当是没有看见。他见我不理,又照样问了一声。我便忍不住回问他道:”你是哪里来的?韩春圃三个字有得你叫唤吗?‘好笑,他见我这么说,反笑嘻嘻的对我说道:“你是韩春圃家里的门房,靠韩春圃做衣食父母,自然只能称呼他大爷,不敢提名道姓呼韩春圃。我是他的朋友,不称呼他韩春圃称呼什么?请你去通报你们大爷,说我陈乐天特地来拜他。”我一听门房说出陈乐天三个字,即时想起十四号房间里的客人,正是姓陈名乐天,也正是门房所说的那般容貌装束,不觉吃了一惊问道:“你们大爷在哪里认识这陈乐天的?若是多年的老朋友,陈乐天已在我们栈里住了一个多月,不应该直到今日才来见你们大爷?”那门房蹙着双眉摇头道:“有谁知道他在哪里认识的呢?他虽说与我们大爷是朋友,我如何相信我们大爷会交他这种叫化子朋友?时常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