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且永远没有毕业的时候。”
马车行走迅速,说话时已到了客寓,农劲荪迎着问道:“怎么去了这么久?我和震声都非常担心,恐怕是毛病加重了。”霍元甲道:“今天又遇着同道了,想不到这个秋野医生,也和嘉道洋行的班诺威一样,生性最喜练习柔道,据他说,从小学、中学直到现在,不曾间断过,因此对我的身体甚为关切,经过种种检查,不知不觉的就耽搁了几点钟。”农劲荪问道:“那秋野既这么喜练柔道,又从来不断的做工夫,本领想必不错,他曾试给四爷看么?”霍元甲道:“今天注意替我检查身体,还没认真谈到武艺上去,约了我三天后再去诊治。好笑,他说我这病,至少得一星期不劳动,并不可运用脑力,休说我此刻在上海摆擂台,断无一星期不劳动之理,就在天津做买卖的时候,也不能由我一星期不劳动。”农劲荪道:“这倒不然。西医治病与中医不同,西医叮嘱在一星期中不可劳动,必有他的见地,不依遵定有妨碍,好在这几日并没人来报名打擂,便有人来,也得设法迟到一星期后再比。”霍元甲道:“我正在时刻希望有人来报名打擂,没有人来打便罢,如有人来报名,又教我迟到一星期后再比,不是要活活的把我闷死吗?”
农劲荪道:“四爷的心思我知道,现闲着有个震声在这里,有人来报名,尽可教震声代替上台去,象东海赵那一类的本领,还怕震声对付不了吗?万一遇着震声对付不了的时候,四爷再上台去也来得及。”霍元甲笑遭:“我出名摆擂台,人家便指名要和我对打,教震声去代替,人家怎肯答应呢?”农劲荪道:“人家凭什么理由不答应?震声不是外人,是你的徒弟。来打擂的人,打得过震声,当然有要求和你打的资格。若是打不过震声,却如何能不答应?”霍元甲想了一想点头道:“这倒是一个办法。”彭庶白道:“多少享盛名的大拳师,因自己年事已高。不能随便和人动手,遇了来拜访的人,总是由徒弟出面与人交手,非到万不得已,决不轻易出手。四爷如今一则年壮气盛,二则仗着自己工夫确有把握,所以用不着代替的人。就事实说起来,先教震声君与人交手一番,那人的工夫手法已得了一个大概,四爷再出面较量,也容易多了。”霍元甲道:“我其所以不这么办,就是恐怕旁人疑心我有意讨巧。”
正说着话,只见茶房擎着几张名片进来,对霍元甲说道:“外面有四男一女来访霍先生,我回他们霍先生病了,刚从医院诊了病转来,今日恐不能见客,诸位请明天来吧!他们不肯走,各人取出名片,定要我进来通报。”霍元甲接过名片问道:“五人怎么只有四张名片?”茶房就霍元甲手中指着一张说道:“那个女子是这人的女儿,没有名片。”彭庶白、农劲荪见这人带着女儿来访,都觉值得注意似的,同时走近霍元甲看片上的姓名,原来四张名片,有三张是姓胡的,一个叫胡大鹏,一个叫胡志莘,一个叫胡志范,还有一个姓贺名振清。彭庶白向那茶房问道:“那女子姓胡呢还是姓贺呢?”茶房道:“是这胡大鹏的女儿。”彭庶白笑道:“不用说都是练武艺的人,慕名来访的。我们正说着不可劳动,说不定来人便是要四爷劳动的。”农劲荪道:“人家既来拜访,在家不接见是不行,请进来随机应付吧!”
茶房即转身出去,一会儿引着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人进来。这人生得瘦长身材,穿着青布棉袍,青布马褂,满身乡气,使人一见就知道是从乡间初出来的人,态度却很从容,进房门后见房中立着四个人,便立住问道:“那位是霍元甲先生?”霍元甲忙答话道:“兄弟便是。”这人对霍元甲深深一揖道:“霍先生真是盖世的英雄。我姓胡名大鹏,湖北襄阳人,因看了报纸上的广告,全家都佩服霍先生的武艺,特地从襄阳到上海来,只要能见一见霍先生,即三生愿足。”说时,指着彭庶白三人说道:“这三位想必也是大英雄、大豪杰,得求霍先生给我引见引见。”霍元甲将三人姓名介绍了,胡大鹏一一作揖见礼。
霍元甲问道:“同来的不是有几位吗,怎的不见进来呢?”胡大鹏道:“他们都是小辈,定要跟着我来,想增广些见识。他们在乡下生长,一点儿礼节不懂得,不敢冒昧引他们进房,让他们在门外站着听谈话吧!”霍元甲笑道:“胡先生说话太客气了,这如何使得,请进来吧!”胡大鹏还执意不肯,霍元甲说了几遍,胡大鹏才向门外说道:“霍先生吩咐,教你们进来。你们就进来与霍先生见礼吧!”只听得房门外四个人同声应是,接着进来三个壮士,一个少女。胡大鹏指着霍元甲,教四人见礼,四人一齐跪下磕头。霍元甲想不到他们行此大礼,也只得回拜。胡大鹏又指着农劲荪等三人说道:“这三位也都是前辈英雄,你们能亲近亲近,这缘法就不小。”四人又一般的见了礼,胡大鹏这才指着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、生得猿臂熊腰、英气蓬勃的壮士,对霍、农诸人说道:“这是大小儿志莘”,指着一个年龄相若、身材短小、两目如电的说道:“这是小徒贺振清”指着年约二十二三岁、躯干修伟、气宇轩昂的说道:“这是二小儿志范,这是小女,闺名丽珠,今年十七岁了。她虽是个女儿的身体,平日因她祖母及母亲钟爱过甚的原故,没把她作女儿看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