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学了,但是据罗老师说,只言先生本人做成了,罗老师尚且没有做成功,我们师兄弟更是仅依法练了三个月,没有练到树断石飞的本领。”
胡大鹏问道:“老师既是依法练了三个月,何以练不到树断石飞的本领呢?”胡鸿美笑道:“这是由于各人的根底不同,言先生原是一个读书的人,这种拳法又是他老人家创造出来的,自比别人不同,罗老师不识字,我们师兄弟中也没有读书的,大家所犯的毛病,都是在那一个时辰的静坐,工夫做的不得法。罗老师当日说过,这家工夫要做完全,非静坐得法不可,我们本身无缘,只好将这方法谨守不失,以便传给有缘的人。现在你们兄弟,虽也读书不多,不过年纪轻,天资也好,将来的造就不可限量,或者能把这五阴功练成,在湖北做我这一家的开山祖。你们努力吧!”说罢就动身到樊城去了。
胡大鹏兄弟牢记着胡鸿美的话,哪敢怠慢,每日除却做习武的照例功课而外,都是练拳。第二年,两兄弟同去应试,都取前十名进了学,胡氏兄弟在襄阳便成为有名的人物了。只是等了两年,不见胡鸿美回来,延聘教师在家教拳棒,多只有半年几个月,继续到二三年的很少,只因记得胡鸿美曾说过,他这家工夫至少须用三年苦功,始能成功,以为必是樊城那大户人家,坚留着教三年,所以并不猜疑有旁的原因,直等到第四年,还不见来,这才打发人去樊城探听,始知道胡鸿美在两年前,已因死了母亲,奔丧回湖南去了,去后便无消息。
胡大鹏兄弟学拳的心切,也想趁此时去外省游览一番,兄弟两个特地从襄阳到长沙,打算在长沙住三年,把这家拳法练成,想不到和胡鸿美见面之后,将工夫做出来给胡鸿美看了,很惊异的说道:“你兄弟这四年工夫,真了不得,论拳法的姿势,虽有许多不对的地方,然工夫已做到八成了。”胡大鹏问道:“姿势做错了,工夫如何能做到八成呢?”胡鸿美道:“姿势哪有一定不移之理,不用苦功,姿势尽管不错,也无用处,因我当日仅教你们两昼夜,直到今日才见面,姿势自免不了错误,然有了你们这样深的工夫,要改正姿势固不容易,并且也用不着改正,接着学三步跳、十字桩便了。”他兄弟只费了两天的时间,便把三步跳、十字桩学会了,要求再学那五种功劲,胡鸿美道:“旁人学我这一家拳法,非练功劲不可,你兄弟却用不着,因旁人练拳架式,多不肯象你兄弟一样下苦工夫,不能从拳中练出多少劲来,所以非用别种方法练劲,难求实用,你兄弟本力既大,又有这四年的苦练,如何还用得着练功劲呢?”大鹏兄弟再三请求,胡鸿美执意不肯传授。
这是从前当拳师的一种最坏的私心,惟恐徒弟的声名本领,高出己上。胡鸿美这时的年纪,也不过四十多岁,在南几省各处访友,不曾遇到敌手。大鹏兄弟若学会了五种功劲,再用几年苦功下去,胡鸿美便不能独步一时了。胡大鹏明知胡鸿美不肯传授是这种私念,只是没有方法能勉强学得,回到襄阳以后,一方面用功练习,一方面四处打听懂得这五种功劲的人。论他兄弟的工夫,实际和人动起手来,与这五种功劲本无关系,但是要按着层次传授徒弟,便觉非学全不可,不过经历二十多年,始终不曾遇着能传授这功劲给他的。他兄弟二人,在湖北除自己的儿女以外,每人都教了不少的徒弟。他兄弟有天生的神力,又能下苦工夫,方可不要功劲,他自己的儿女和徒弟,没有他兄弟这般异禀,自然练不到他兄弟这般火候。他兄弟知道是因为没有练劲的方法,专练拳架,就用一辈子苦功也难出色,所以一得到霍元甲在上海摆擂台的消息,非常高兴,逆料霍元甲必得了异人的传授,始敢在上海称大力士,摆设擂台,因此胡大鹏带领自己两个儿子、一个徒弟、一个女儿到上海来,原打算先看霍元甲和打擂台的动手打过几次之后,方决定他自己上台不上台,想不到来上海几天,并无人上擂台与霍元甲相打,只好亲来拜访霍元甲。
胡大鹏将自己学武艺的历史,向霍元甲略述了一番说道:“我此番率领他们后辈专诚来拜访,完全不是因霍先生摆下了这座擂台的原故,实在是难得有这么一个全国闻名的好汉,给我请教。寒舍历代以种田为业,终年忙碌,没有多的时间,给我出门访友。霍先生是北方人,若不是来上海摆擂,也难见面,如今使我有请教的机缘,实在欣喜极了。”说毕,向霍元甲抱了一抱拳头。
霍元甲也拱手笑道:“讲到摆擂台三个字,总不免有自夸无敌的意思,实在兄弟摆这座擂台,却是对外国人的,所以不摆在北京,也不摆在旁的中国地方,摆在上海租界上,为的就是外国洋鬼子欺负我中国人太甚,说我们中国人都是病夫,中国是个病夫国。兄弟和这农爷气不过,存心专找到中国来自称大力士卖艺的洋鬼子比赛,摆这擂台就是等外国大力士来打。其所以擂台摆了这多天,除了第一天有一个姓赵的来打之外,至今没有第二个来打擂的人,也是因兄弟和那姓赵的动手之先,即把这番意思再三声明了的原故。象胡先生这么高明的武艺,兄弟十分欢迎联络起来,好大家对付洋鬼子。兄弟一个人的力量有限,巴不得能集合全国的好汉,和外国大力士拚个死活。”
胡大鹏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