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掼交的方法。愿意传授给他罢了!”说时,回头望着霍元甲问道:“四爷究竟愿意传授给他么?”
霍元甲道:“我霍家的祖传武艺,历来不传授外姓人的。这掼交的工夫,本用不着我秘密,要传给他也使得,不过他下地的时候,不应该劈我那一掌。便是中国人有这般举动的,我也不会传他武艺,何况他是一个日本人?任凭他说得如何好听,我只敷衍着他罢了!”农劲荪道:“好呀!日本人是断乎传授不得的。”
彭庶白坐了一会,正待作辞回去,忽见霍元甲脸上,陡然显出一种苍白的病容,用手支着头靠桌子坐着,一言不发,额上的汗珠一颗颗流下来,连忙凑近身问道:“四爷的病又发了吗?”霍元甲揩着汗答道:“发是发了,但还受的了。”农劲荪也近前看了看说道:“可恨秋野这东西,四爷的身体,经他检查过,他是劝告不可劳动,他却又生拉活扯的要研究掼交。四爷不应对他那么客气,刚才那一手将他举起来,离地有二三尺高下,当然得用一下猛力。本应静养的病,如何能这么劳动?”霍元甲道:“我原是不相信这些话,并非对他客气,清农爷和庶白兄都不须替我担心。今天不似前两次厉害,我脱了衣服睡一会儿,看是怎样再作计较。”
刘震声忙伺候霍元甲上床安睡,这番尚好,痛不到一小时,便渐渐停止了。从这日以后,霍元甲怕病发了难受,不论有何人来访,也不敢再劳动体力。好在报纸上尽管天天登着广告,并无一个人前来报名打擂。时光流水,一个月摆擂台的时期,转眼就满了。这天正是满期的一日,霍元甲在前两日,就发帖约了上海一般会武艺的名人,及新闻记者,教育界、商界负声望的人物,这日到场收擂。农、霍二人都演说了一番,并要求到场的南北武术名家,各就所长的武艺表演了一番,然后闭幕。
霍元甲这次摆擂,倒损失了不少的钱,回到寓中,心里好生纳闷。农劲荪知道他的心事,正在房中从容劝慰,猛昕得门外有一个山东口音的人,厉声喝问道:“这里面有霍大力士吗?谁是霍大力士,就出来见见我。”霍元甲很惊讶的立起身来,待往外走,农劲荪已起身拉霍元甲坐下说道:“四爷不用忙,这人的声音杯凶暴的骇人,且让我去瞧瞧。”话没说了,外面又紧接着问道:“谁是霍大力士?姓霍的不在这里面么?”农劲荪已走到了门口,撩开门帘一看,倒不禁吓了一跳,只见堵房门站着一个人,身躯比房门的顶框还要高过五、六寸,脸色紫黑如猪肝一般,一对扫帚也似的粗眉,两只圆鼓鼓的铜铃眼,却是一个小而且塌的鼻子,身穿一件灰色土布长齐膝盖的棉袍,腰系一条蓝土布腰带,挺胸竖脊的站着,就象一座开道神。这种身躯,这种面貌,已足够使人看见吃惊了,再加上满脸的怒容,仿佛要把一个人横吞下去的神气,更安得不使农劲荪惊吓?当下也提高了嗓音回问道:“你是谁?要找霍大力士干吗?”
这人翻动两只红丝布满了的眼睛,向农劲荪浑身上下打量几眼,问道:“你就是霍大力士么?我是来会霍大力士的,不见着姓霍的,我在这里没得话说。”农劲荪看这人,虽是极凶横粗暴的样子,只是一眼便可看出是个脑筋极简单、性情极蠢笨的莽汉,刚待问他,找霍大力士是不是要打擂,话还不曾说出,霍元甲已从身旁探出头来说道:“你要找姓霍的便是我,我叫霍元甲,却不叫做大力士。”这人毫不迟疑的,伸手指着霍元甲,盛气说道:“正是要找你,我怕你跑了,不在上海。”这人好象一口气跑了几十里路,说话时气喘气促,满嘴唇都喷着白沫。霍元甲虽明知这人来意不善,然既是上门来访,只得勉强陪着笑脸说道:“我平白的跑向哪里去,请进来坐吧!”让这人进了房间,问道:“请问尊姓大名,找我有什么贵干?”这人不肯就坐,指点着自己的鼻尖说道:“我是张文达,我找你是为替我徒弟报仇来的。你知道么?你打死了我的徒弟,你说我张文达肯和你善罢干休么?今天找你定了。”
霍元甲看了这傻头傻脑的神气,听了打死他徒弟的话,不由得惊异道:“张先生不是找错了人么?我姓霍的虽常和人动手,但是从来不曾下重手打伤过人,何况打死呢?张先生的高徒姓什么,叫什么名字,在什么地方和我打过,被我打死了,不必气得这模样,请坐下来从容地说。”张文达被这几句话说的和缓了些儿,就身边一张靠椅,竖起脊梁坐着答道:“你打死了人是赖不掉的,我徒弟的姓名,不能随便说给你听。你在上海动手打他的,你有多大的能耐,敢在上海自称大力士,摆擂台打人,我徒弟是来打擂台的。”霍元甲更觉诧异道:“我对谁自称大力士?摆擂台是不错,摆设了一个月,然这一个月中间,广告钱还不知费了多少,全国并没有一个人来打擂,惟有在开台的那一日,有一个自称东海人姓赵的,与我玩了几下,那种打法,非但说不上是打擂,比人家练习对手还来得斯文,除了那个姓赵的而外,连第二个人的影子也没见过,休说动手的话。”
张文达在自己大腿上猛拍了一巴掌,说道:“得啦得啦!气煞我了。那姓赵的便是我的徒弟,你能赖掉说没打他么?”霍元甲心想,世问竟有这样不懂世故、不讲情理的人,怪道那个东海赵也是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