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要与你主张。”
小桃听见,更加着急,气得一腹敢怒而不敢言。安人心内想道:“她们向来姐妹亲热,宿在我房不便。今夜待她姑嫂作伴便了。”
即叫声:“女儿,你与嫂嫂进房去罢。”
月姑就应道:“晓得”。安人自去看视沈上卿了。一班使女们收拾残肴,桌椅家伙,亦往厨下去了。只剩下她姑嫂二人。树春心中暗暗想道,“纵然我面貌与金定相似,为何声音也听不出么?看她全然不知真假,今夜又要与我同床合枕,免不得也要与她兴云作雨起来。唉!且住了!倘或被她叫喊起来,如何是好?不免先将言语试探其心,看月姑怎么心事,便可于中取事罢了。”
月姑此时想着:今朝看了张家姐姐之面,顿然想起杭州柳树春,何时得与他说一句知心话儿,共枕同床,成就美事,方能完了三生夙愿。月姑想到情浓之处,一时出了神,不觉呆呆立着。树春看见叫道:“姑娘,你方才欢天喜地而来,进入房中,不觉愁容满面,是何缘故?”
月姑定了神应道:“我只为哥哥的病体不轻,担搁嫂嫂夫妻两字虚名。”
树春说:“姑娘此言不必提起。今日说是冲喜,所以勉强而来。倘然你哥哥病体痊安,要与我完婚,那时断断不能的。”
月姑忙问道:“嫂嫂何出此言?请道其详。”
树春故作难道:“我若与你说出心事,恐你不肯周全,反要生端。”
月姑再三问道:“嫂嫂,凭你有什么天大心事,说与我知道,决不多言。”
树春道:“既如此,闭上房门,同到内房去说罢。”
月姑忙去闭上房门,挽了树春的手,进入内房。一同坐下,树春道:“贤妹,我说出话来,休要见笑。断然不可与别人闻知。”
月姑应道:“这个自然,不妨只管说来。”
树春道:“就是那大闹三山馆的柳树春,他与我哥哥是郎舅之亲,故此留在我家居祝与愚姊双双通了情事。并非愚姊轻狂,忘了礼法,只为爱他人品俊秀,盖世难寻;已经与他立下三生誓愿,实难与你哥哥再结姻缘了。贤妹你乃聪明伶俐之人,与我周全设一计策,和你将身同配此人,岂不大好!”
月姑听见,心下沉吟道:“原来他有杨山,忘却洞庭,我为柳郎,时刻思想,那日在华府花园说起移墨珠,原有些奇怪;我观继母为人很有见识,忽然把二位姐姐许配了他。”
树春见月姑沉吟不语,料她必然动心,待我再逗她几句,便好乘机向她说个明白。不但尽了今夜欢爱,而且姻缘从此可图。算计定了,即说道:“妹妹,我是个女中丈夫,难道把此无根之话来哄妹妹?那树春是个极风流的性情,才貌全佳,也是世间罕有的。”
月姑说:“嫂嫂,休如此莽撞,悄悄言说,私情须低声些,全不妨事。倘然被人听见,你也无容,我也无颜。”
树春道:“贤妹,若怕羞耻,无了主意,岂非错过姻缘?”
月姑说:“嫂嫂,你如今晓得他风流俊俏,妹子是不曾见过的。”
树春道:“那日看龙舟,难道不曾见么?”
月姑道:“打闹之时,哪里看得明白。”
树春道:“贤妹,你若要看风流柳树春,与我容额一般形样,今宵房内无人,在此待我学了树春的模样,与贤妹一看。”
一头说,将身挨近月姑身边,两只手捧住香腮,一边亲了几个嘴。月姑将手一推道:“休得如此。”
树春转了身躯,一只手勾住她的粉颈,一只手摸到胸前两乳道:“我那美人!”
月姑道:“你我俱是裙钗之女,纵然学了风流,也无甚意味情趣的。”
树春道:“贤妹,若然今日柳树春在此,便要怎么样?”
月姑一时无言,只说道:“不晓得。”
第十回男女同房娇做态鸳鸯共枕戏风流
树春见月姑情动,料事可图,即上前抱住叫声:“贤妹,可笑你一世聪明,今日还不晓得我到底是桃来还是梅?”
月姑听见此话,把树春上身看到下身,仔细一看,只见裙幅中照出两足,只因此时乃是热天,衣裳单薄,所以照见。吓得月姑心惊肉跳,满身发汗。连忙推开了树春,站起身来骂道:“你是何方光棍,男人假扮女妆,前来我家,快快从实说来!若不然,呼唤起来,想你性命难保。”
树春道:“妹妹,且自宽心,不必着急!小生非是光棍,正是杭州柳树春。张金定为了小生一人,不肯过门啼啼哭哭,要寻死路。小桃说我容颜宛似张金定,所以改扮女妆,代张金定过门冲喜。小姐切不可扬声,小生是众位姑娘意中之人。”
月姑听了此言,便把眼一揉,重新看个明白,果然容颜宛似张金定。原是我瞎了眼睛,如今在着房中,料想这冤家必要行此没正经的事,宁可推辞,决不可以。
月姑往时未见柳生之面,朝思暮想;今日见面,胆战心惊;虽然晓得风流之意,亦是黄花闺女,一时浑无主意,如泥塑装成的,连一句话也没了。树春道:“姑娘莫要呆想,机会难逢,况此时房内无人,我和你共枕同床,成就美事何如?”
月姑满面通红,应道:“未成大礼,私下交情,恐被人知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