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那妇人见魏烈凛然发怒,即装成笑脸道:“相公真个是书呆,岂有白受人财之理?我是与尔取笑,后生家这等性急!且请坐一刻,待我唤姑娘出来。”
那妇人进入房中叫声:“姑娘,这个人不是好惹的,想必是个大来头,不与他应欢,谅不成甘休。尔出去陪他,等待尔哥哥再作计议。”
姑娘即换了衣服出来,微笑说:“相公冷淡了。”
魏烈一见姑娘之面,满腔怒气一时俱消,应说:“小生爱尔花容月貌,特来与尔亲近香泽,未知姐姐今宵可肯见留么?”
女子道:“奴家与相公邂逅相会,实是有缘;以蒙赠银,恩德如山。理当留住相公,以身酬谢才是。方才嫂嫂乃与尔取笑,多多得罪。”
把手拉住魏烈,双双进入房中。妇人便送了酒食,二人并肩而坐,殷勤劝酒。看官听说,那萧士高本是无赖之徒,有一妻子袁氏,并妹子京姑,原有几分姿色。又不肯平白做这个买卖,又要钱钞过日,所以做成局套,勾引有财的少年子弟,接到家中卖颜,拐了财物入手,难成欢会。若肯甘休,大家走散便罢。倘若不肯,谋害性命。如今魏烈皆因少年为色所迷。哪知入了奸局,损了钱财,又害了己身。
萧士高那夜回来,袁氏取出银子与他观看,又将情由说了一遍,萧士高大悦。用过夜饭,悄悄向窗前一望,见京姑把魏烈灌得大醉,夫妻二人取下绳索,打了个圈儿,走入房中,罩在魏烈项上扭住绳头,用力把索乱收。京姑抱住身躯,魏烈此时已是大醉遍身酥软,无力挣脱。只是双足乱跳,好似落汤虾一般,可怜一命而亡。
萧士高看见魏烈已死,便背了尸首,开门出来。四头无人,走上一箭之地,见前面人语喧喧,手擎的灯笼而来,心中惧怕,不敢向前,只得往西边而去,见一双斑斓猛虎张牙舞爪而来,惊得浑身冷汗,把背的尸首抛在地下,大步逃走如飞。到家袁氏问道:“官人可有什么人瞧见?如何这般慌张!”
萧士高应道:“看倒无人看见,只有一双老虎跑来,我慌忙抛下尸首走来。”
袁氏道:“这个所在,没有大虫,如何有了这货?”
话说那苏保做夜间生意,刚刚来到照庆寺,见萧士高如飞地跑将过去,心中大疑。老萧今夜三更夜半,有何事故,这等着慌?等我到他家张看做怎么勾当?便来至萧家,飞身一跳,上了房屋,向下一望,只见房内灯光闪闪,萧士高笑哈哈同两个女子,在房中饮酒分银。苏保轻轻跳下庭心,躲在房外,向窗里张望进去。只见那妇人笑道:“可笑这魏烈痴心妄想,要与姑娘同床共枕,如今费了银子,正不知魂魄游到哪处去了!”
萧士高道:“亏尔这个家主婆,做了淫妇种,真正好计,所谋必遂。”
女子问说:“哥哥,这个尸首撩在哪里?”
萧士高道:“顺手一抛,不知抛在何处。”
女子又说道:“哥哥,他是柳相国亲眷,不要弄出事来。”
恰好苏保听得明白,怒气冲冲忖道:“我曾叨过柳大爷之惠,如今柳大爷亲戚被其谋害,怎得甘休?待明朝去衙门出首,才见我不负前情。这银子今夜必先偷来,待明日再作计较。”
打算已定。便躲在黑暗之处,见这三人言谈少停,俱各大醉。那妇人叫道:“官人,姑娘醉了,大家睡罢。”
苏保将筒呼一吹,登时吹灭了灯火。妇人说道:“这也奇怪,此刻全然无一些风影,为何灯火尽吹灭了?敢是魏烈阴魂不散,要来相吓尔,老娘是不怕鬼的!”
少刻俱各无声。苏保四处搜摸银子藏好,飞身跳出,各处寻觅尸首,已不见了。只得回归。再说豹头山有一个法悟禅师,那日在蒲团静坐,一时心血来潮,屈指一算,乃是武曲星君有难,被萧家谋害,必须救获来山。待老僧传授法术,使他日后建功立业。即差青衣童子变成猛虎,将他驮回到山。解下绳索,灌了仙丸。魏烈方才苏醒,如梦初觉一般。定神一看见一禅师在蒲团之上静坐,只得上前叩谢救命之恩道:“弟子顿悟前非,愿投门下服侍师父学些法术,求法师容纳。”
法悟禅师道:“既然公子不弃,就在此山暂住,待老僧传授法术便了。”
不说魏烈在豹头山学法,再表柳太太见天色已晚,魏烈尚未回来,到了次日天明,还未见面。一时着急,打发家人四处找寻,忽见看门的禀说:“外边有一个苏保,前来问道:‘可有姓魏的亲眷么?’老奴回说有的,他说前来禀明凶信。老奴问他,他不知怎么不肯说出,要面禀太太,所以老奴特来禀知。”
柳太太闻言大惊:“既如此,快着他进来。”
苏保入内见了太太,磕头毕,站在一旁。便将萧士高谋害情由细说一遍。柳太太惊出一身冷汗,便命连福同苏保去见钱塘县。钱塘县传进二人入内,苏保上前叩头道:“小人姓苏名保,昨夜遇见萧士高慌忙奔走,小人一时心疑,到他家探望,只见萧士高夫妻妹子三人,分派银子已定。一齐吃酒谈言,小人听见他的话,才晓得谋害了皇亲性命。小人将银盗取,跑到柳府禀知太太,太太命连福同小人抱赃物前来出首。老爷快快打点前去捉拿,恐怕他知风逃走。”
钱塘县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