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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6-凤凰池-清-烟霞散人-第29页

。”寺僧假意拍掌道:“是呀!是呀!晏公子在京坐监,有这事的,小僧一时忘了。如此竟安心无事,一些没有忧虑。”即将银子假意送还云生。云生道:“些须微物,何必推逊?”寺僧道:“真个要小憎受么?如小僧不受,只道不肯留相公,设奈何,只得权领了!”
  遂把庵中收拾收拾,云生仍照旧开将起来。外面将一纸写了,粘在墙上道:
旧日庵中梅再福复寓于此,要会者速到此处。
下面又写一行:再福系云剑改姓名也。此是云生深意处,惟恐小姐但寻姓云,不寻姓梅的,所以特注这一笔。岂知那寺僧看见云剑名字,忙忙私下里拉着松风问道:“我前日看见北场乡录第一名是云剑,可就是你家相公么?”松风道:“不是我家相公,难道又有一个?”那和尚大惊,忙去报知合寺,赶出若大若小出来,都来探望,道:“云相公贵人,小僧辈肉眼不知迎接,来迟勿罪,勿罪。”只见先前这僧袖中忙拿银子送还道:“云相公早些说,小僧哪里敢受?就是晏公子陪礼些须,哪里要云相公偿还?还请相公收了。”云生看见这般光景,倒也好笑,说道:“小生承师父们照顾,如若不收,即当了房金罢。”和尚道:“云相公要住,便住住罢,哪里要房金?后面相公做了高官,和尚们来大大开一个疏簿头,就有了。”云生只得笑而收下。只见和尚进去,不是献茶,便是送点心,极其奉承、恭敬。正是:
世上无情是秃驴,逢人无过念阿弥。
  这般势利真堪杀,几副随时好面皮。
那云生日日叫松风到文宅左右候何老官归来,果然不几日,遇见了何老官。忙领他来见云生,一见云生,未及开言,扑簌簌下泪道:“白相公在我家时,家老爷安居在家。不知哪个奸臣又要害我老爷,差去征川,至今不知死活。我两口老人家一无所靠,终日在外劳劳碌碌,不能趁钱度活,如此乞苦。”云生忙问道:“如今小姐在哪里?”何老儿道:“小姐不知他在哪里。”云生道:“当初怎么样出去的?”何老儿道:“当初同我两个老人家,送到常州,闻他说要嫁石相公了。”云生大惊道:“为什么他认得石相公呢?”老儿道:“想是前日相公去后,石相公来访相公,不曾与相公相会,想与小姐见了,两边看上就嫁他了。”
  云生听罢,大恸道:“我云剑何福薄也!不要怨小姐无情,不要怨石兄无义,只怨自家不能早博功名,救总戎之祸,使小姐抱琵琶过别船也。”何老儿道:“相公不要苦坏身子,吾闻石相公跟了前日来望家老爷的章巡按,到京中去了。相公到京中去要他还相公的小姐便了。石相公念朋友之情,把小姐还相公也不可知。”云生听说,又好笑,又好气,没奈何,春闱将近,只得谢别寺僧,又把何老官几两银子,即同松风赴京。一路风霜劳顿,更兼气苦,感出一场大病,分明是文小姐假说嫁石公子的话害他。正是:
有兴而来,无兴而去。
  团圆几时,尚未尚未。
此一病,有分教:
鳌头双占,天子门生;虎帐同临,文官武将。
要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十回 假名娇客相逢顶替春元 无义相公巧值多言银鹿
词曰:
闻说久乘龙,谁识东床惯脱空。预把灵心,先哄诱。朦胧,巧把双丝系足红。不意适相逢,琐琐羞惭无义公,夺了夫人,还冒姓。松风,为主深情数语中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右调《南乡子》
按下云生路次感病不题。且说那水伊人归寓之后,想道:“若不是此番巧计,章太仆十分有些干系了。但是他的东坦怎么与云兄名姓相同?莫不又是那秋人趋故事么?待云年兄到时,不免同去探望,便见分晓。”正在思想之际,章太仆早来致谢,因而问及云生家世,水伊人一一代悉其详。太仆十分狐疑,又不好直说女婿根由,转问伊人履历,方知也是江左巨族,且未有蘋繁之托。
  谈了片晌而别,一路思量道:“怎么云覩青有两位令郎?若是我婿是假的,看他制作才情,件件出色,自无异识,何必假人名姓?况前番又要别去姻事,亦曾告辞,并无图利之意,则我婿是真云剑了。若今科解元是假的,他也会两番中个解元,又何必假人名姓?况那水经魁与他相知有日,则解元又是真的云剑了。两个中,不知谁是谁非,难道有一个妖怪在里面?少不得待这解元来时,请到家中一会,便知端的了。”
  太仆到了家里,见湘夫,心疼已愈,嗟叹不已,道:“贤婿功名为何蹭蹬若是,如此好机会,可惜不遇,轻轻竟让与人。”便将自己答差,及水生面君的话自始至终说过一番,道:“亏这水经魁,才调不庸,言偏朗朗,真正少年才子。他与那云解元友谊既笃,则解元又不让于此人矣。两个如此大才,竟都未曾得配,可惜我再没有两个女儿,如有,一并招为东坦,与贤婿三才并立,太史当有五星聚奎之奏矣,又何让高阳之里哉!”湘夫听罢,说道:“原来岳丈将小婿所作竟认是解元云剑所作,既是名姓无殊,就是两个云剑并做一个云剑了,何须嗟叹?然岳丈既然如此欣羡两生,悔无两位令爱嫁他,这有何难?待这云解元来京,少不得要来一会,那时竟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