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三白,三白四白,五、六、七、八白,以至九白、十白焉,则可谓一白而无不白与。
又看那晏之魁的,只见写道:
上有雄晏子,而下则雌晏子可知矣。夫晏子因有雌有雄也,今之在上者非雄晏子,在下者非雌晏子耶?宜乎其得意而显也,又谁管其仲不仲哉!
圣上看罢,忍不住笑道:“如此污秽之才溷入成均之地,即朕有子如此,恐无人肯以女为妃也!奈何晏、白二卿不自为耻,而反见怪章卿,以致渎奏,几致污蔑章卿二女。理宜问罪父师,姑念二卿国之重臣,将二子黜归,就学三年,二卿罚俸三年以惩不教不学之耻。章卿二女,听其自许配人,免得再有曳白之子希冀牵丝,以自取戾。”
天子说罢,太仆即上前奏道:“臣长女许配云剑,前因《甘露诗》,已奏知圣明矣。次女欲配水湄,但俱未有媒妁定盟,以致强求入幕,若得圣明面谕二臣,臣女之幸也。”天子大喜道:“朕不意二卿尚还未娶,卿女正宜配之。朕当为卿面谕。”太仆谢恩而退。正是:
他求我不肯,我求他不应,
天子做媒人,男女方相称。
此后有分教:
青城山下,重会故人;金华殿中,忽逢月老。
要知端的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十三回 担水卖人奸兵部当场遗丑 命题限韵圣天子枉驾为媒
词曰:
丑妇常称嫫母,当前又有无盐。强将花烛要求欢,怎奈才郎不愿。豚犬遗惭道路,反来致憾英贤。狐群狗党合成奸,遂使功臣名显。
右调《西江月》
话说云、水两状元,自从纳聘相氏,专等到冬,择吉为亲迎之举,快心满意,以为失了佳人,究竟又得了佳人,岂知所得佳人究竟是所失佳人也。此翻被文小姐算无遗策,藕丝儿已缚住了鸿鹄翅矣。湘兰道:“姐姐许多神谋鬼算,真有七纵七擒之妙手。假使诸葛复生,不是过也。”文小姐道:“愚姊尝对妹妹说才子想慕佳人,如旱思雨。有佳人而不想慕,非真才子也。然使人称曰佳,而名节有亏,如金瓯已缺,玉壶不全,才子犹然想慕之,则又非真才子矣。云状元之想慕未尝无也,而一见失了名节,遂不复顾,此正真才子之意气发露处。若元微之之于崔氏,不过一风流荡子也,而究竟有憔悴羞郎之恨;司马卿之于文君,不过一琴心相识也,而未免有皑雪皎月之吟。故不经一番磨练,如岁寒松柏,经久不渝,而才子始信天下真佳人之作为远胜寻常万万也,而后心折矣,意屈矣,即赏叹矣。此愚姊之所以反复布谋,非敢簸弄两人也,正欲其后之屈折叹赏耳!”说完,太仆朝回,将晏、白公子之事说知,两小姐无不称快。又将许配两元、天子主婚之说细说一番,两小姐且愈为得意不题。
却说詹有威自从陷害文总戎之后,自为得计。单是所生一女,名唤多娇,年已过了二十,尚未字人。若论兵部品秩之尊、爵位之显,岂无一个宦家子弟求射雀屏?只因这多娇面虽涂粉,这几个麻疙瘩究竟不能涂抹;发虽加□,这一个光葫芦,如何掩得真形;衣虽熏香,这一阵葱管气焉能时常扑鼻。问身才,则寸有所见,侏儒国之佳人;问金莲,则尺有所长,祀郊媒之巨迹。秋波虽俏而朝天,春山虽远而如剪。丁香舌重有千钧,瓠犀齿色如象牙。十指似槌,自谓纤纤春笋;两唇如钻,谁称小小缨桃。其余妙处无口可述,所以阎罗天子见之亦畏;催命判官闻之亦惊。哪里有人上门求亲?詹兵部心下十分不快,常常埋怨夫人道:“这样一个好肚子养出这样女儿。”夫人答道:“相公也有分的,不要单埋怨我。”若论他不要拣精拣肥,嫁时也是易的,怕没有饥不择食的子弟。偏是詹兵部自道官高,这样女儿还要拿班做势,必要嫁一个少年风流显达之婿,岂知越拣越迟。
忽闻云、水两状元俱未有婚事,心中大喜,便对夫人说知。夫人道:“两个中哪一个好?”詹兵部道:“云氏与吾旧有心迹,今日要他做女婿,是被人笑话了,不若水状元为妙。”夫人道:“既如此,该早些央媒人去说了。”兵部道:“若央媒人去说,这事便撒了。不若预备花烛,并结亲应用之物逐一打点停当,待我发一名帖去,单请水状元。待他一到,略说几句,他若应允,不消说了;若有推辞之说,扯他进来,竟与女儿结了亲,这时节,他就有翅也飞不去了。结过亲后,他总有口,也难分说了。这个计策可好么?”那女儿在旁听了,止不住笑嘻嘻道:“爹爹好妙计,快些去请那状元来,早早做亲。”
兵部定了计策。择下一日,果然发一名帖,单请水状元。水状元惊讶,与云状元道:“他与小弟素不相知,又且衙门各别,不知何事特请小弟,其中必有蹊跷,回了他罢。”云状元道:“无故而亲,必有所谓。闻彼有女与宿瘤相匹,莫不是要吾兄作玉润之卫玠否?”水状元道:“鸱枭安可与祥鸾为类哉?竟回了去罢,省得又费一番唇舌。”遂回了不去。那知兵部仍差人来说道:“家爷有一位小姐,今日许聘一宦。因姑爷与状元爷同郡,故特请状元爷一会,以问其详,非有他意。”云状元道:“既如此,去也无妨。”
水状元遂依了,亦写一名帖,青峰跟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