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来,叫马爷自熬,马俊道;“你去扇起火来,把药放在罐内。”然后劝罗先生饮酒,罗先生只得吃了些。马俊将药煎好,与孙佩服,又喂了水,与他洗脸。孙佩沉沉睡去。有二更时分,只见孙佩只盖盖被,自己无行李,对先生说:“我去就来。”上屋去了,先生见马俊如此,心中乱跳,巡更问:“马俊那里去了?”先生说:“他无刑具,我不知。”狱卒呆了。“呼”的一声,马俊跳下,说:“我不连累你,何必大惊。”巡更去了。打开包袱,却是两条盖被,几件衣服,将来盖在孙佩身上。到了天明,孙佩大叫:“疼死我了!”马俊到身边见他仰在地上,惊问先生说:“昨夜服药,此时大叫一声四肢冷了,胸前微气。”先生说,“病当如此,一时便还。”马俊不信,二人就坐在孙佩铺边,不一时,面转红色,一身汗水,叹口气说:“那位大哥把茶与我吃。”马俊暗祷神天,取茶与孙佩吃。把他扶起,吃了依旧放下去睡。先生又为孙佩诊脉,对马俊说:“恭喜,他出了汗,病全好了,再服补中益气汤。”马俊大喜,先生又开了方,叫韦升取药。孙佩因受风寒,能得出汗,就无事了。马俊走到身边,叫声:“贤弟心中可好?”孙佩说:“小弟不曾与兄会过。”马俊笑道:“为贤弟不知费了多少心。”便将郝鸾结拜,到今日请罗先生,前后说了一番。孙佩感谢,以后保养不言。且说孙佩病好,雷知府想,必有越狱事。相公道:“依晚愚见,今日不自进监,代捕那厮,马俊自然锁了手脚,拿住剐去二目,必不能走了。”雷公大喜,别了相公,来到内楼,吩咐张仲,张仲回狱,与众人说了,三三两两交头接耳,马俊看过都不在意,到了中午时候,两眼齐跳,心如油煎,身似疏麻,想道:今日心惊肉跳,必有大祸。莫非他们要害我,我且留神。正想之间,见一公差进来,喊禁子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十八回 马俊喜逢活真师
话说公差手执朱票,喊禁子吩咐道:“将人犯点齐,今晚太爷亲来点。”递于张仲。张仲念道:“本府正堂雷,为查点人犯事,照得两监人提一处。狱中刑具不周,因叫众禁役,将人犯各归号候,如违即革不贷。”张仲念毕送了来差,向马俊说:“小人念的票子,你可听见?今夜太爷点名,看见爷松了刑具,小人定要打革。”众禁子就道:“罢了,若太爷来时,爷肯带刑具,就免得说。”马俊依允,禁子说:“太爷来时,我通一信。”
马俊依然伏侍孙佩,到了夜间,雷公带了捕役,点些兵,雷公知马俊厉害,张仲走到马俊面前说:“爷请上刑。”将马俊绑起,上了手肘又加脚镣,半步莫能行道。雷公先吩咐的。且说雷公点了多时,点到孙佩,禁子道:“病不能行。”又点罗释庵,点到马俊,马俊看见兵丁,手执兵刀,想到点名用兵,莫非知我黑夜之事,况禁子把我绑了,莫非不测?只听上面叫,马俊应声有,却不上前,雷公道:“知罪?”马俊道:“杀人偿命。”
雷公大怒,叫:“与本府拿下。”众人跑来,马俊知事不好,跑到小号,用力一纵,如飞去了,雷公吃了一惊。禁卒开了牢门,雷公引众进去,守备当下望见马俊双手被绑,站在高墙,忙叫锚钩拿他,兵丁正要动手,马俊又上房了。守备在地跑追到城边,马俊又上了城墙。想追兵甚急,手上肘索去了方好。
手无寸铁,想得一计,将右足站稳,左脚提起,等守备赶上城墙,提着兵器叫“那里走”,不妨,马俊当胸一脚,守备跌下城墙粪池去了。雷公听喊一声,只当马俊跌下去,却听守备说:“是卑职!”雷公叫人救起。且说马俊飞过城河去了,不言。
知府见走了马俊,只得同守备回转去。次日,又申详文,不表。
且说马俊逃出了城,走了三十余里,到一个松林,听一人大叫:“马俊休走,贫道在此等了多时。”马俊抬头一看,方知是司马傲,马俊便拜,先生扶起说:“今晚受惊,但汉平帝有难,非你不可救,再教你遁土法。”马俊一一记了,问道:“救驾何时?”先生说:“天机不可泄。”又问:“孙佩可救得出来?”先生说:“吉人天相,且回杭州,二进开封府可救。再者那虎尾剑,要三进开封府去龋”道人说完一揖而去。不知后事如何?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十九回 阮氏卖俏寻男子
话说道人走了,马俊望空拜谢,依法抓土一洒,将身一纵,如驾云一般,一路奔杭州去了。
再说鲍刚惊散了响马,找寻凤公不着,到天明回店中,取行李,奔湖广来。逢人问信,那日年牌时分,到得襄城,见了五十多岁人问:“此可是金鸡巷?”那人说:“问道为甚?”鲍刚道:“找早年开珠宝店凤二爷。”那人见问,就叹口气:“好人不得长享富贵,因他平生无子,肯行方便,为积阴功,竟将家蒙消了,此时莫可如何,就在第二个门。”鲍刚来至门首,用手敲了,里面小孩子出来答应:“请进。”鲍刚问:“老伯莫非凤林?”凤林说:“然也。”见礼已毕,问了姓名,鲍刚问:“凤老爷何不出来?”凤林道:“家兄在开封府,不在这里。”
鲍刚想还未来,凤林问道:“从那里来?”鲍刚将来路之事说了一遍,凤林听了伤心一番,然后收拾茶饭吃了,留鲍刚住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