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等忙?油汤泼我一身。”小二看吃了一惊,见此人身长九尺,白布袖头,青布战衣,足下着一双皮靴。小二连忙陪小心说:“米府今日要抢风小姐,恐其相打,收拾家伙,忙了些,得罪,碗打碎是小人晦气。”说完拾起碎碗便走。那人挡住:“你把话说明再走,不要你赔衣服,不然打死你这狗头。”小二道:“爷莫动气,我说,这开封府姓凤的,曾做太常寺,生下一女,十分貌美。有姓米的,他父亲是朝中首相,前去求婚,凤公不允,将小姐许子孙佩,米家心中不悦。今日那凤公同孙相公,又有一红面人在四贤亭饮酒,他夫人小姐在后亭游玩。米公子叫许多打手,抢凤小姐。我家店主,恐怕打碎家伙,所以收拾。爷是外中人,不可在此,龙蛇混杂。”那人道:“天下有这等事,你去收拾家伙。”你道那人是谁,乃京都顺天府人,姓鲍名刚字子英,别号披头太岁。祖父曾留万贯家资,他尽结交天下英雄,无心在家,每日闲游,惯打不平。
那日街上有个坐地虎,叫做王命父子。叔侄兄弟九人,专放利债,与人吵闹。遇鲍性起,打死王家五人,逃到开封府,闻有争春园,进园来游玩饮酒。听了小二之言,心中不忿,说:“清平世界,抢良家女子,我且看那红面汉子,可保他翁婿否?”
走到四贤亭一看,见郝在用酒,如一只猛虎。暗想此人可保二人了,我不必在此,且往浮山亭去保那女眷,转弯只见门后有一条门闩,拿了悄悄的躲在后亭,等米家人抢小姐之时好动手。
且言米公子生性奸狠,养一班亡命在家,以为羽党,十个最狠的都有别号:猛似虎的项羽,扒山虎的樊哙,摸着天的王剪,金头太岁章郎,银背金刚廉颇,五花蛇的李牧,黑天王伍明甫,铁头和尚卞庄,笑面虎的白起,有勇无谋袁游。
还有八名好汉比做恶星:
大将军金白礼,灾害星的卞元,大凶神的方朋,岁杀星李元甫,官符星的周瑞,吊客星的毛进,岁冠星的詹常,白虎星邹成子。
连夜一众好汉领头走,后跟三十多人,都到争春园赌胜。
见米公子说道:“大爷呼唤小人们那处使用?”石敢当道:“列位并无别事,只因孙佩占了大爷的亲事,那凤竹先受得大爷财礼,有我同鲍兄为媒,后又许孙佩。今日夫人、小姐、凤竹、孙佩俱在此园,列位把小姐抢回府,辱倒孙佩、凤竹二人。事成之后,重重有赏。”那些人道:“凤竹如此欺人,古人云:一女不吃两家饭,先许大爷,又许孙佩,其理不合,待我们与大爷出气。”一个个脱去衣服,扎束妥当。鲍成仁叫小二拿酒饭与众人壮威,那石敢当云:“那几位到浮山亭去抢小姐,那几位到四贤亭打孙佩、凤竹二人?”金白礼道:“我领数人,抬轿往浮山亭去。”此时园门已闭了,米公子领班人来打孙凤。
二人看见如木雕成,孙佩说道:“不好了,人已打来。”郝生见米家打来,想道:“我先夸过口的,如今已打来,料凤孙二人必遭毒手,不免乘势打他们一顿,保他二人,二者显我武艺,向佩孙二人道:“老伯贤弟莫怕,有我在此。”把头巾按了一按,衣角扎在带内,四下一望,并无帮手之物,挺胸站在亭前道:“有我在此,谁敢上来?”石敢当道:“谁怕你红脸汉子,米相爷公子在此,快快下来,免你死罪。”郝生道:“那个叫米斌仪?”米公听叫他名字,使人向前说:“你这狗头,竟敢叫我大爷名字。”郝生道:“你这个麻狗头,敢在此纵横。”米公子大怒,便转衣袖上来。郝生道:“我不免先下手打他。”米公子才要打来,郝生两条腿如风一般,用手打来,米公子闪不及,打在腮下滚将下来。鲍石二人上前扶起,说:“大爷站稳。”米斌仪连话也说不出,只是乱张口。石敢当看见,道:“快些,快些,大爷牙腮被狗才打下来了。”典韦上前用手捧住,半晌米公子道:“这贱狗头好打呀,那个代我把狗头抓下来,赏他银两。”有扒山虎樊哙手执两根棍打上前来。郝鸾伸手捏住他七寸,方举腿往肚子一踢,樊哙跌倒。郝生早取棍在手,项羽见樊哙跌倒,心中大怒,一齐上前,郝生打得一个个跌下,皮抛面肿。鲍成仁又叫人,再叫些打手来,将那黑狗头打死。
且说十个凶神,去抢凤小姐,恰恰遇着狠太岁,不知怎样相打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三回 雪浮亭豪杰助阵
话说金白礼等统领多人个个争先。岁杀星李元甫一脚将小门踢开,正遇夫人小姐在内饮酒说话,忽见一汉子把门踢开,口里便骂:“此乃女眷之所,谁人胆敢进来探看?”李元甫喝道:“你这个贱人,如此大胆!”一巴掌将仆妇打在地下,此时三十多人俱往里面,把夫人小姐吓得魂不附体,无处可躲。李元甫把小姐一把抓住,往外就走。
且说鲍刚听了小二之言,躲在浮山亭后,等了多时不见动静,好不心焦,便睡着了。耳内听有喧哗之声,方才惊醒,便爬起来,提着闩子急急走出。只见那些人,鲍刚怒从心上起,恶向胆边生,便大喝一声道:“你这班狗头,谁敢在太岁爷面前动手!”那打手正在高兴之际,忽跑出一人来,吃了一惊。
众人道:“你这汉子,敢来管我们闲事!”鲍刚举起棍子便打,那些打手先还可支持,后来无一个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