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人姓名,然后向杜海秋道:“现在阿是要进京去会试格,几位老爷阿是一道子来个住拉啼场伙唔别子奶,三年日日拉里牵记奶,一封书信弗曾把拉唔格,没叫别人家真个要牵记煞。”李亦仙便学着苏白,笑道:“先生弗要牵记哉,今朝是来个哉,阿有嗜闲话说。”说得大家笑个不住。
杜海秋便招呼预备摆酒,林韵仙听说,赶着叫娘姨下去预备,杜海秋又叫林韵仙荐四个人来,林韵仙就斟酌了一会,拿出几张局标并笔墨之类,放在杜海秋面前。林韵仙一面说,杜海秋一面写,李亦仙是苏蕙芳,吉庆和是王娟娟,赵氏兄弟是金大宝金小宝,却是姊妹两个。
林韵仙便把局票拿了出去,着人去叫。一会子摆了酒席,大家都入了坐,去叫的局先后也到了三个,只有吉庆和的还不曾到。三巡酒过,王娟娟才跟着个娘姨走上楼来,刚进了房,李亦仙便喊道:“吉兄的人来了。”吉庆和掉转头来一看,忽大惊道:“你怎么到这里来的?”赵鼎锐、杜海秋听说也看了一看,便道:“你不是半山寺庙祝王大的女儿么?”王娟娟便发了一回怔,这才说道:“好像是在那里见过的,急切却记不得了。”赵鼎锐道:“你曾记三年前十月初间,我们三个入到半山寺闲逛,在一局亭上,同你老子闲话,你老子在那里讲,你给人家做平金的扇套上剩了许多钱。正讲得高兴,从京货铺子拿了生活回来,寻着你老子,还说他同谁絮聒的,可记得不记得么?”王娟娟猛然想道:“是了,但不知三位老爷尊姓什么?”
杜海秋道:“我姓杜,这位老爷姓赵,那位就是吉老爷。这吉老爷自从在一局亭上看见你一面以后,便便慕你极了,隔了个把月,只怕还瞒着我们去访了你一趟,不知可遇见你没有?”王娟娟道:“只是几时的话呢?”吉庆和道:“总在冬月初的事,我昕见你老子说,你因京货铺子里没有生活,你闷得很,到什么干姨娘家去了,可是有的么?”王娟娟听说,便籁籁的流下泪来,咬着牙齿恨道:“诸位老爷们且请吃杯酒,小贱婢的情节一言难尽,难得在此遇见老爷们,又蒙格外垂问,小贱婢的冤就可以伸了。待老爷们吃过酒,当细细的禀上。”说罢就靠着吉庆和坐定,大家胡乱饮了一回,赶著吃了饭。吉庆和便问道:“你怎么会到此地,你老子知道不知道呢?”王娟娟道:“自从老爷们去过之后,第二年夏天,我老子就得了急病,不到两日就死了,死下来一无所有,又无本家亲戚可以设法,只有我这干姨娘平时同我最好,我就跑到他家去,请他代我打个主意,当时并承他的情,就一力担承,叫我不要作急。果然第二天不知他是怎么弄的,就将衣衾棺木弄了来,共计约有二十元的光景,当下就把我老子收了殓,我那干姨娘就陪我在庙里,等我老子过了三七,请人安葬了他,就说我人大了,独自住在庙里不便当,莫若同他同去住,在他家各事顺便些。我听了这话到也不错,后又想着他家也不是有余的人家,怎么养得起闲人呢,因把这话就对他说了,他又说道:”姑娘这算什么,干姨娘虽穷,你吃的一碗饭,还不至于没有,好在姑娘还有一手的好生活,平时再拿些生活做做,剩几个钱贴补你干姨娘就是了。我于是就在他家住下,才住了五个月的光景,这日他又向我说:姑娘,现在米粮甚贵,外面的生活又不好,你干姨娘的事你是晓得的,你纵然贴我几个钱,那里得够。我现在另外想个主意,我有个表妹妹姓朱,在上海湖丝厂里做女工头,一个月都要剩十几块洋钱,就是那些女工,每天至少也要剩二三百文,不如我同你到上海去他那里,请他把你弄到湖丝厂里做女工,我也去厂里随便找件事,剩几个钱一天零用零用,伙食就贴在我表妹妹家吃。“
话犹未了,忽听得喊了一声:“不好了。”大家吓了跳,再一看时,原来赵鼎铭听见这话在那里着急。杜海秋道:“那时你曾答应他呢?”王娟娟道:“彼时我原不曾答应,后又被他千说万说,我又想他的光景是不能养着闲人的,不若就同他去走一趟再说罢,因此就答应他了。”
赵鼎锐道:“到了上海曾找到他的表妹妹呢?”王娟娟道:“及至来到此地,就在小东门外一个小客寓里住了下来,他第二天将我丢在客寓里,他一个人就找他表妹妹去了,等到晚上他才回来,说是已找着了,明日他表妹妹还自己来接我们,同到他家里去。到了明日果然有一个半老妇人来寻他,见着面时,姐姐长妹妹短殷勤的了不得,又夸赞了我一回,又说包我十天就到湖丝厂里做工,每日可得二百几十文,坐了一会就一起到他家里去了。过到七八天上,我那杀了剥老猪狗的干姨娘,不说不道,瞒着我就走了,那时他的什么表妹妹才对我说道:我不是你干姨娘的表妹妹,我姓胡,你的干姨娘说你老子死了,衣衾棺木全是他买的,他用了一百余元,你没有这宗钱还他,因此将你押在我家,押了二百元,言明五年之后来赎,我听了这话,就哭了一场,拼着一死,那里晓得他日夜看守,拼死不得,欲待逃走,不能出门,由此又过了个把月,他就逼我为娼。我虽不肯,经不起他那样毒打,他又不放你死,终日终夜就同看犯人一样,被他逼不过,没法想,只好向他商议道:为娼可是从你了,但是一件,不论富贵子弟以及富商大贾,要我中意我才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