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婚,系太原狱,世民就省之。文静曰:“天下大乱,非汉高光武之才,不能定也。”世民曰:“安知其无,但人不识耳。我来相省,非儿女之情,欲与君议大事也,计将安出?”文静曰:“今主上南巡江淮,李密围逼乐都,群盗殆以万数。当此之际,有真主驱驾而用之,取天下如反掌耳。太原百姓,皆避盗入城,文静为令数年,知其豪杰,一旦收集,可得十万人。尊公所将之兵,复有数万。一言出口,谁敢不从。以此乘虚入关,号令天下,不过半年,帝业成矣。”世民笑曰:“君言正合我意。”乃阴部署宾客,渊不之知也。世民乘间屏人说渊曰:“今主上无道,百姓困穷。晋阳城外,皆为战场。大人若守小节,下有寇盗,上有严刑,危亡无日。不若顺民心,兴义兵,转祸为福,此天授之时也。”渊大惊曰:“汝安得为此言?”明日,世民复说渊曰:“今盗贼日繁,遍于天下,大人受诏讨贼,贼可尽乎?
愿大人勿疑。”渊叹曰:“吾一夕思汝言,亦大有理,今日破家亡躯亦由汝,化家为国亦由汝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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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是,晋阳宫监裴寂以晋阳宫人私侍渊寝,渊从寂饮,酒酣。寂从容言曰:“二郎阴养死士,欲举大事,正为寂以宫人侍公,恐事觉并诛,为此急计耳。众情已协,公意如何?”渊曰:“吾儿诚有此谋,事已如此,当复奈何,正须从之耳!”
会炀帝以李渊不能御寇,遣使执诣江都。渊大惧,世民与寂等复说渊曰:“事已迫矣,宜早定大计。”渊然之。适刘武周据汾阳,世民言于渊曰:“大人为留守,而盗贼窃据离宫,不早建大计,祸今至矣。”炀帝人业十三年五月,渊乃命世民与刘文静等各募兵。旬日之间,众至万人,王威、高君雅见渊兵大集,疑有异志,欲讨渊。渊使世民伏兵杀之。时文静劝渊与突厥相结,资其士马,以益兵势,渊从之。遣使如突厥,突厥欲渊为帝,则以兵相助,渊不可。裴寂请尊天子为太上皇,立代王为帝,改易旗帜,杂用绛白,以示突厥。渊曰:“此可谓掩耳盗铃,然逼于时事,不得不尔。”乃许之。命刘文静出使,以此告突厥,且借兵。私谓文静曰:“胡骑人中国,生民之大蠹也。”吾所以借兵者,恐刘武周引之,共为变患,聊欲借之,以为声势耳。数百人之外,无所用之。”渊使世民将兵击西河郡,郡丞高德儒闭城拒守,攻拔之,执德儒至军门。世民数之曰:“汝指野鸟为鸾,以欺人主取高官。吾兴义兵,正为诛佞人耳。”遂斩之,其余不戮一人,秋毫无犯,远近闻之大悦。
世民等引兵还晋阳,往返凡九日。渊喜曰:“以此行兵,虽横行天下可也。”遂定入关之计。秋七月,渊泓于元吉为太原太守,留守晋阳。渊帅甲士三万发晋阳,立军门誓众,移檄郡县,谕以尊立代王之意。隋代王侑遣宋老生帅精兵二万屯霍邑,屈突通将骁果数万屯河东以拒渊。会积雨,渊不得进,军中乏粮,刘文静未返。或传突厥与刘武周乘虚袭晋阳,渊召将佐谋北还。
裴寂等皆以为不如还救粮本,更图后举。世民曰:“今禾菽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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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,何忧乏粮?老生轻躁,一战可擒。李密顾恋仓粟,未遑远略。武周与突厥,外虽相附,内实相猜。武周虽远利太原,岂可近忘马邑?本兴大义,当奋不顾身,以救苍生。先入咸阳,号令天下。今遇小敌,遽尔班师,恐从义之众一朝解体,还守太原,一城之地为贼耳,何以自全?”渊不听,促令引发。世民将复入谏,会日暮,渊已寝。世民不得入,号哭于外,声闻帐中。渊召问之,世民曰:“今兵以义动,进战则克,退还则散。众散于前,敌乘于后,死亡无日,何得不悲!”渊乃悟。
时左军已发,世民乃与建成分道夜追左军复返太原。运粮亦至。
八月雨霁,渊进军趋霍邑,宋老生将兵三万迎战,世民以数千骑击斩之,遂克霍邑。又克临汾、绛郡,下韩城、冯翊等地。
时河东未下,李渊欲引兵西趋长安,犹豫未决。裴寂曰:“屈突通拥大众,凭坚城,吾舍之而去,若进攻长安不克,退为河东所踵,腹背受敌,此危道也。不若先克河东。”世民曰:“不然。兵贵神速,吾席累胜之威,抚归附之众,鼓行而西,长安之人,望风震骇,智不及谋,勇不及断,取之若风振槁叶耳。
屈突通自守之虏,不足为虑。”渊两从之,留刘文静等围河东,自引兵而西。渊帅诸军济河,关中士民归之者如市。世民所至,吏民及群盗从之如流。世民收其豪俊,以备僚属。渊女适柴绍者,亦将精兵万余,会世民于渭北,与柴绍各置幕府,号娘子军。左亲卫段纶亦娶渊女,聚徒于蓝田,得万余人,以应渊。
隰城尉房玄龄,谒世民于军门。世民一见如旧识,署记室参军,引为谋主。玄龄亦自以遇知己,竭罄心力,知无不为。世民引兵屯于阿城,胜兵十二万,军令严肃,秋毫无犯。十一月,李渊克长安,杀留守官阴世师等十二人,与民约法十二条,悉除隋苛禁。马邑丞李靖,素与渊有隙,渊收靖,将斩之,靖大呼曰:“公兴义兵,除暴乱,乃以私怨杀壮士乎?”世民为之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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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,乃舍之。世民因召置幕府。靖少负志气,有文武才略,其舅韩擒虎每抚之曰:“可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