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千万勿忘我的旧情。』花儿听着,见小王说出这话,到也并非哄骗,便忙的问道:『小王说的果是真的吗?何不直说,我可以做到的,怎有不肯去做之理?但是不能做的,也怎能乱七八糟去做哩。』小王见花儿说话到也出于诚意,便把同治皇帝的情形,照实说了出来。花儿听着大惊道:『这却如何使得?莫说你我的感情,万不能无端拆开,便是教我去见当今天子,不把我急死,也把我吓死了。』小王听着,哈哈的笑了起来。
十四、拉皮条翰苑多才
话说小王听了花儿的话,哈哈的笑道:『你也枉称是时下的名妓子,皇帝也是个人,怕他则甚!况且他微幸到此,自己并不直说是皇帝的,你便可以假装不知,岂不益发的便利了。』
花儿听着,心想果然这是千载一时的机会,但恐小王或许说了这话,并非出于至诚,更怕将来小王嫉忌起来,所以还是半推半就的说道:『皇帝本没有可怕的,我不愿和他周旋,无非为的是你哩。』小王道:『你不必再假惺惺的了。老实说,你只要听我的指挥,发财由你去发,暗中却帮我些忙,我已是感恩不浅了,只怕你一旦得志,便忘却我了。』花儿听了,纔赌咒道:『既是这样说来,你我倘有两便,我也何惜此身?你和我厮混的日子,也不可说的短了,怎么我的心,你还没知呢?』
花儿说着,一面从镜台抽屉中取出一个琉璃方瓶,照准地上掷去,只听得卟喇一声,那瓶打得纷纷碎,花儿又继续的说道:『倘我一旦得志,你怎的这么发起急来?一会儿那人来了,你千万不要露出破绽,便假装不知他是皇帝纔是。但是渐渐的日子久了,你便常把我在他耳朵边吹嘘吹嘘。』花儿听了,忙着很快乐的允着。当日小王和花儿商议妥当,天色已是晚了,便唤过茶壶,吩咐厨房开上一桌便饭,两人便对酌起来。这时两人各有心事,似乎觉得前途都有很大的希望,酒落欢肠,分外有兴,直喝到申时纔歇。两人又说笑了一回。
正在谈三话四的时候,只见茶壶进来禀道:『花儿姑娘,外边有一位穿黑衣的爷们求见王大人。』小王听着,料是同治皇帝来了,忙的吩咐道:『快些请他进来。』茶壶领言自退。
那消多时,同治皇帝跨进房来,小王忙的站起身迎接。花儿也抢步上前的候着,却偷眼瞧那同治皇帝相貌到也出众,不过和小王比较,终逊一筹。这时正是四月初旬,京城里的天气,还不十分炎热,只见同治皇帝穿了一件玄色绉纱的长夹衫,满身绣了许多白蝴蝶,这种服式,在京城里算是最时髦的。花儿心想:『这个皇帝到也学时髦的。』不觉暗暗好笑。那花儿偷瞧的时候,同治皇帝也把眼睛对准花儿端详了一回。只见花儿果然名不虚传,年纪不过十六七岁,长眉入鬓,媚波漾碧,脸如朝霞,齿如编贝,小小的樱口,衬着娇滴滴的吴侬软语,好像出谷黄莺;身上穿一件浅绛色的夹缎小袄,下面衬着一条淡色的绉纱小裤,着实漂亮得很。她又是身材娇小,所以分外的伶珑活泼,那杨柳似的腰肢,袅袅婷婷的曳来,更是令人爱煞。
同治皇帝把花儿端详了一回,又把眼睛注视到房中的陈设方面。只见并列三间大厦,左间安着一只香梨木的大床,挂着素罗的蚊帐,堆着几条淡色的衣褥,床前略略置了几张几绮;靠边一只书桌,上面置的乃是文房四宝和旧板书籍,又附列了些周鼎秦彝。壁上嵌的都是名人书画,也有古人所作的,也有今人写了赠来的,到也非常精雅。中间乃是客室排场,桌椅都是红木雕嵌的。右间布置,却和左间大不相同,靠窗砌了一只大炕,张着一顶大红绉纱的帐幔,其余的陈设,也十分娇艳。同治皇帝看着,不觉赞好。这时花儿正斟好碧螺春茶,亲手端了过来,问道:『大人贵姓啊!王大人说大人姓陈,江西的拔贡,可是真的吗?』说着微微的一笑。同治皇帝听了,心想小王果然没曾说出真情,便道:『是的,我姓陈哩。』花儿便陈大人长,陈大人短的亲热得了不得。小王插口道:『花儿,我给你拉皮条,可不丢脸吗?』花儿忙的答道:『费了王大人的心,把这位大人请了过来,这是婢子的幸福哩。但是拉了皮条,咱们应当报答你纔是,一会儿我当吩咐伙计,烧些汤给你喝喝吧。』
小王无意中给花儿取笑一番,假意的着恼。同治皇帝却不觉的笑了出来。
十五、逞逸兴买纸书联
话说同治皇帝和小王两人在花儿那边说笑取乐,好不开怀。
同治皇帝抬头忽见壁上所悬的对联,有一副署名是天壤王郎写的,忙的站起来看。只见上联写的是『花有清香月有影』,下联写的是『儿调素粉郎调琴』,便道:『这副对联,到很雅致,嵌字也非常工切,只不知那天壤王郎究竟是谁?』小王听着也不出声,花儿却忍不住笑道:『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,要问那人,便在右右哩!』同治皇帝本非笨伯,听了此言,早便知道是小王写的了,便道:『捉狭鬼!怎的不说实话呢?小王既有这般清纔,字又写得非常之好,也可为妆阁生色。我现在也想做副对联,请你代写,不知道好呢不好?』小王听着,当然答允道:『怎有不好之理,你明天把纸张预备妥当,我便可给你代写,不过我的字实不佳,恐为大才之玷哩!』花儿在那边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