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逃脱,一一说明。李豹大悦,又闻张哥哥也在潼关安札,转声:“贤弟勿忧。吾山非比汝铁裘之弱,水陆并通,山湾险阻,利于我兵埋伏,不利客兵攻击,精锐喽啰三万,粮草可足三年。正好招兵买马,屯聚数秋,训练士卒,然后暗通潼关高千岁,方可动兵。否则张扬在先,被朝廷闻知,四路齐起大兵先来征伐,又蹈了汝铁裘山之辙矣。是自取其败也。”
陆公子闻说大喜:“李兄长之妙算弟难及万一矣。”是日山中排开酒宴,弟兄开怀畅叙,酒至更深,言多谈论。到次日,陆公子修书一封,往刘家庄接迎取父女到山。选了精细头目二名带领家书。此地同府别县,三党三天已到刘家庄上。将书投进,刘迪拆书从一至尾观看分明方知陆国舅的故交乃李义之子李豹,又是吾世交弟兄。但他在双龙山为强寇,只因在朝件违奸佞,反出山东。陆贤婿身投此山,说明倘我恐防祸及于己,即言语将女儿另适高门。但经神人指点,姻缘前定于他,况此子堂堂一表,胆正心雄,久后未必居于人下者。吾亦以大丈夫自许,岂可言而失信?总凭祸福只因天降也,只将此事对女儿说明,看他如何。”想罢留款下头目二人,待他引进。
前途刘迪前妻亡过,遗下女儿,故命着二房妾,分付对女儿说之,看是如何。张氏领命即登绣楼,将公子来书交他看毕。丽容带愧曰:“二娘亲,此事乃爹爹作主,岂女儿所能定主意?但前时有神人指点结姻,岂容更改,以违天意?有劳二娘亲转达爹爹,休得三心两意。女儿岂敢达忏。”张氏微笑曰:“女儿明见不差。汝父亲亦不忍食茹前言,但不知女儿心意所见否。既然父女同心,更见贞侠出于一门也。”语毕,转出外堂,对刘迪说明。大悦,择定吉期。是日亲送女儿出阁。小姐哭别生身母神牌,又别二娘,登车而去。
一连趱路,三天到得山前,放炮报信。陆公子下山接迎,翁婿相见。小姐自有丫环扶进内寨。公子曰:“某回音说明在此山安扎,犹恐祸及于贤父子,是以书上推辞令媛别择良缘。因何老先生反将女儿带进敝山,是何主意?”
刘迪曰:“那里说来。老拙一言已定,岂得妄更,况神圣指示之言,岂可违逆?”公子未言,有李豹上前相见是世弟兄,通家好友。是日大排筵宴,宰杀猪羊牛马,山禽野鹿之味多般,不须多述,鼓乐喧天,音韵悠扬。是夜于寨内送入洞房花烛。
次日刘迪辞别回庄,陆、李弟兄殷勤送别下山。回归庄上,张氏接见,细将山中险阻一概言知,又言:“既将女儿送上双龙山,万一有人泄漏风声,难逃本土官兵之厄,不免尽将仓库金银、粮米不下三十余万一并搬运进山中,不忧粮草不敷矣。”夫妻商议定,次日命家仆四十余名,将仓谷尽罄搬运大舟,将白银打上皮匣三十余个,封固下舟,一并使女、仆人尽数登舟而去。
一到得高山,喽啰报公子二人。大喜,接刘迪。一一言明。李豹曰:“如此大事济矣。吾山所欠者粮饷。今具此三十万之粮,可足十余载之食,即当今四路兵出攻伐,有何干碍?”语毕,分付头目尽将金银、粮谷运收仓库。是日小姐出山迎请张氏二娘进后寨同叙。内外一堂畅乐。立起招军旗号,附近居民毫不惊扰,不许小喽啰下山犯扰乡民,违令立刻处斩不饶。附近本府万民喜悦称德不表。
再说汴梁城朝内兵部寇爷。一天退朝回衙,经过西边书楼,一闻内有男女之音,将身驻足一观,只见正嫡冯氏夫人之舅冯升与他京香侍婢白日行奸。寇爷忍耐不行惊破,进至内堂,将此事说知。冯氏夫人惊怒交半,曰:“老爷岂得容留此不法之人,定须赶逐,以免家丑张扬。”寇爷点头,分付唤进冯升、丫环。二人惊惶不已,自知不好。冯升下跪,求姐丈、姐姐恕罪。寇爷曰:“好言类!汝在金华府家乡打死人命,地头官擒捉于汝。一走脱,至京城哀求本官。体念夫人情面,申详文书回金华府尹照知,消案免追,止望在京与汝捐下官吏一函待汝荣归故土,以免苦主报仇提案,岂知行此不肖事。实乃闭门养虎,足以自害其躯,玷辱吾清白之门。今留汝不着,有白金三百,由汝回乡抑或别所寄寓,不许多言再恳。”冯升羞惭而去。寇爷夫妻打骂京香丫头一番,命人逐出,发卖烟花,也不多表。
却说冯升小人之心,深恨寇爷逐出于己,自言:“吾须犯了些小奸淫,不该将吾逐出,无有栖止,真可恼。他既不念亲情,也罢,待吾放出一星之火,烧焚万顷之山。不若往庞府出首,说明他私养太子,认作亲生。如今出首无罪,反有赏赐。吾万物不取,只取他侍女京香为妻足矣。有何不妙?”一程跑到庞相府中,击鼓喧哗。
有家丁跑出查问。他自言兵部寇爷妻舅,姓冯名升,只有机密大事要见相爷,非面禀不可。家丁听了此言,未知真否,只得进内禀知。
有庞国丈闻言一想:“这寇准老匹夫,平日间与老夫毫无相得,犹如目中之钉,事事与老夫相反,常常多言辩驳,吾所最嫉此老。今他妻舅一说有机密大事求见,未知如何。且让他进来便了。”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十四回 忘大义小人泄忿 假办公奸佞穷过
再说庞国丈将冯升传进内堂。倒身下跪:“上禀相爷,小人乃兵部尚书妻舅,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