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此日君臣谈论多言,不觉行舟两天,方抵沔池县。
一到府湾船,君臣登岸。有寇杰公子闻报父亲回府,即忙出迎,曰:“请问严亲大人,此位是何人?”寇爷曰:“我儿不别多问,进府堂自知。”当日父子三人进至内堂。太子曰:“方才此位少年是爱弟否?”寇爷曰:“然,是吾儿寇杰也。”转声命:“我儿速来参拜殿下千岁。”寇杰未明其缘由,寇爷将前事一一说知。寇公子大悦曰:“原来殿下千岁。向日父亲所言殿下出奔,令臣职悬念情深,何幸今天叙会。不知驾到,实有慢君之罪。礼毕,正要下跪行君臣大礼,太子双手搀扶曰:“孤与弟须属君臣,自蒙恩父搭救,恩义千斤,弟兄之间彼此念思恳切,不敢以君臣名分,即便爱弟尽礼,心实有不安。”说罢不觉泪下沾袊。寇爷见太子如此仁爱,不觉惹动悲怀,嗟叹曰:“以殿下如此仁德,上天岂有不锡祚而成?”当时弟兄见礼。又有家人报进内府,有冯氏夫人喜悦扬已急步出堂相见,满堂喜色,少不得是夜酒筵庆叙。将有二十天太子陈提起要往潼关。冯氏夫人抚育太子已有七八载,今一见会,喜而不欲言提起再别去,心有恋而不舍之情。苦苦挽留。太子见寇爷夫妇恩德厚情,亦不忍言别。担担搁搁不想已有两月多天。太子弟兄二人闲中无事,天天在后花园演武。寇公子箭法精奇,太子拳艺精通,二要顽要而相较习。
正在兴闹,忽一天有家人报进内堂启禀:“大人,老仆今天进府城买杂物,只见府城内外十分核查。但言国师卦占出殿下千岁落在本府沔池县,是以挨户日确查要拿捉殿下,特此禀知以告寇爷。”太子闻言大惊,曰:“恩爷,如此儿在此地难以驻足了。前时惊弦已多,每每有小人出首。不免待孤独自行走,以免累及恩父一门,方才无碍。”寇爷曰:“岂可殿下孤身跑走,臣放心不下。不免雇一大舟,将一众男女家口共往潼关,假作奉旨起复回朝,所经地头方不敢盘查。”太子曰:“此乃妙不过,共叙于潼关。只恐路途有阻,祸及满门耳。”寇爷曰:“那里计及许多。臣主意已定,准于明日雇舟起程。”是夜休题。次早男女下船,先将金银贵重之物迁下舟船,各贱物不带,封锁固。当时搬运什物,内有玉石屏一座。一家人名寇成,搬下失手打碎于阶前。寇爷观见怒曰:“蠢卤奴手,不小心!此座玉石屏乃三代传留以来,今被一朝毁坏,令人可恼。如此不细之人,用汝不着。”分付逐出。当时逐去家人,各各男女下船扬帆而去。有寇成心怀不忿,“可恶老头儿,只因打碎玉石花屏将吾迸逐。也罢,不免到沔池县报知,捉拿老贼一家,方消此恨。”是日一程跑到县首,击鼓通报。
再言知县刁文盛,是庞国丈家人。只因办事得力,庞国丈喜欢,故放他出来做此沔池县。剥削民财不少。今得此人报告,满心大悦曰:“倘于此功劳,一二品前程稳当矣。且留下此出首之人。”知县想来官卑职小,寇吏部势大赫赫有名,难以拿得太子。不免会同姚统制,新任程巡抚,一同起兵追赶上,方得无碍。是日刁知县即亲登程,带同差役先到江口统制衙。此人名姚秉忠,昔日姚铁头之后,奉庞太师之命把截江口。是日得报,即点精兵五千,会同刁知县同往程光按院府衙而来。程爷自从回任、太子去后,往巡怀庆府。后闻太子到潼关起义,正要打点往潼关会合太子。此日闻报怀庆都统制合同知府到来请见,心中疑惑不定,不知何事。此刻文武不统属,须程巡按职分略高些,少不免分别宾主开中门迎接。进礼毕,程爷曰:“未知将军、贵府到来有何商议?”姚统制二人曰:“无事不敢惊扰大人?只有国师占卜出殿下落在怀庆府,果也应验。如今现且落在寇吏部府中,今已沿船出海。故今兴兵追赶,特请大人同往押解回朝,交于国丈请功。”程爷闻言暗暗吓惊,想太子缘何又落在怀庆府寇吏部府中?何也?想来不免同往,见景生情,救脱太子为上策。假作喜悦,即曰:“交印令与部属同行。”未知太子吉凶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三十回 贪功奸佞终难遁 有福君王定脱危
当时文武三人一同带兵、驾舟扬帆追赶。再说寇爷数号官船连夜通江在舟,行程数天。此日姚统制大舟一连数天赶上,将大船摆开,呼唤:“请寇大人出舟请见。”寇爷闻报进大舱,即出船头,一见前面大舟三号,后面数十号战船随续。有挑秉忠在左,程光居中,刁文盛居右。文武官齐出船头。姚秉忠曰:“末将奉令把守江口。请问大人连夜渡江有何贵冗?”寇爷曰:“将军未知缘由。老夫叨蒙圣上起复,恩宣旨召回朝。君命所召,不得不连夜渡江。”姚将军曰:“大人差矣。既有圣旨宣召。如何并无钦差同往?”寇爷曰:“此乃圣上密旨,不发明诏,未知何意。请将军休得多般盘洁。”分付发舟。姚将军曰:“大人,非干末将敢拦阻车马,只因国师占出殿下落在本府。今现有令仆人寇成,出首大人携同太子往潼关,有逆太后懿旨,同归叛党。岂非大人差处?今末将协同文武,请将太子留下,待吾等解押回朝,交于国丈、太后发落。只由大人回朝,末将等决不敢拦阻。”寇爷想来,既有恶奴才出首,太子又在此舟中,况他军兵数千,怎能抵赖脱身而去?只得大喝:“一班奸党,枉食朝廷俸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