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拜服求生,也不放你前去!” 说罢,照杨幺脑袋上一棍劈来。杨幺见了大怒,急用手虚架,侧身躲过。那人见复一棍打来,杨幺将左肩卸落棍头。那人两棍打他不着,便用死力,举棍往下三停打来,将到腿上叫声“ 着”。谁知杨幺将身急纵,离地飞起丈馀,落在那边立着。那人大怒,喝骂道:“你这贼配军,倒好个腾挪!只看我这一棍来,便了在我手中!”遂望着中三停,拦腰一棍打来。不期杨幺不慌不忙,见棍来得较近,只用左手往外一夹,早将这棍夹在左肋下,趁势一遏挑。那人被夹住棍头,十分着急,忙用力摆脱,不期这一遏挑,那人早已心胸着地,脊背向天。杨幺赶上,一脚踹着脊背,提起铁钵般大的拳头,在脊背后上“扑通”声打落,直打震得满园中花枝乱动,落了一阵花雨。惊得这些看花饮酒的人个个惊呆,便有的叫声“好!”
杨幺又要打落第二拳,不期店主人连忙赶来,讨饶道:“乞看主人情面,饶放他去。” 杨幺见是主人来讨饶,遂不打落,道:“我杨幺打硬不打软,看主人面饶他。” 遂将脚一松,那人一骨碌爬起,抹去口中鲜血,走到活路上,指定骂道:“你这贼配军,少不得死在我手里,不怕你飞了去!”说罢,奔走出园。
杨幺便要赶去,主人扯住道:“我同你吃三杯,有话对你说。”遂同坐下,筛酒敬送。杨幺道:“ 叵耐这厮好没道理,须知我不是惹事。主人为何计饶,有甚话说?” 主人道:“我先前实不知你有恁好本事,将他打倒。你是过路,怎晓得他是我们地方上一个恶人,叫做‘扑灯蛾王豹’,住在谢公墩,离我这村十馀里远近。他自小不守本分,同着一班闲汉,延请教头学习枪棍。他便恃刀,有了本事,十分强横,遂欺压远近乡村。一应婚媾、嫁娶、死丧、田产交易俱要通知他,不是请酒便是送纸包,才保得没事。你若瞒了他,不是明来做对,便去两边挑唆。他又公门情熟,串同一手,不诈骗得两家弃田卖产,决不肯住。若说嫁娶,一发可恨,若请他吃得不快活,礼物送的不遂意,便暗暗使人埋伏在总路口,不是劫去新郎,定是劫去新妇,使你吉日良时不得配合,再三央人送礼求恳,方才放归。如今乡村人做成规矩,行动大小事情,必将他料理妥了,才敢放心。谁知他又不肯得这安分钱,必要吵吵闹闹,他才喜欢。如今在谢公墩领着闲汉,终日抡枪舞棒,说是保守村坊,这家要酒,那家讨肉以及钱米,供养这些闲汉。不晓得今日独自撞入我园内来看花吃酒,我就晓得祸事临门,不敢怠慢,叫人搬取好酒好菜,白给他吃,讨个没事出门。谁知被你打了,使他说嘴不响。虽是好事,但我想你们是起解差人犯,若在我们地方上为事,干系不小。方才见你拳头厉害,只得极力劝住。你今去走谢公墩,却是要留心,恐他暗算,截住吵打。” 杨幺听了,跌脚道:“你恁不早说?方才若再一拳便结果了他,除了你们乡村大害也好。他若寻我报仇,怕他什么!” 说罢便自吃酒。这两个押差却听得明白,不胜着急,忙问道:“这谢公墩必由之路,只不知可还有别路转过去么?” 主人道:“ 有是有条小路,只是远些。” 押差道:“ 远些也说不得,这小路往从那里去?”主人道:“你如今出村不走大路,只从西北上有条小溪河,过了一根独木小桥,只随路转弯绕过岗岭,有二十四、五里,方走上大路,已离谢公墩十四、五里了。”杨幺听了只是暗笑,一面吃酒,又见他们十分畏怕,只得说道:“ 你们怎这般胆小?有杨幺在此,怕些什么!”张龙、赵虎齐声道:“ 不是这般说。你是朝廷军犯,我是押差,俱有公务在身,终不然在此与他比并高低。倘弄出事来,是我二人干系,只走小路去吧。” 因见日色渐低,遂催促起身。杨幺见他说得近理,也怕耽了路程,因说道:“既是怕前面有事,等我再吃些酒好走。” 二人见事情到此,又见他本事,便不敢强他,只得叫酒,又自暗暗商议了一番。
杨幺只放量吃了半晌,立起身来,叫上刑具。二人笑说道:“你是个汉子,谅也决不肯带累我们,我们何苦一路将你拘束。倘前面有事,还要仗你用力照顾三分,大家赶到地头才好。” 杨幺道:“ 两牌头有恁般好情相待,杨幺前去,决有好处到你。”遂背了包裹,提着刑具同出园来,算还了酒钱,与主人拱手出门。果见西北上有条溪河,遂依着小路而走。走了数里,已是日落云生。两押差见赶不着宿处,不胜心慌。对杨幺说道:“天色已晚,路径荒僻,若不趱行快走,恐有人追赶不便。” 杨幺道:“今日正在二十上下,不久就有月色上来。” 三人又走了半晌,不期这夜,月被云遮,昏昏惨惨,忽暗忽明。才过岗岭,忽听见岗下吆吆喝喝,一片刀棒声。杨幺不胜动疑,对押差悄悄说道:“你们只闪立在此,等我去看个动静。” 遂交包裹、刑具卸落在地,向二人手中拣了一条哨棍,轻轻走到岗侧探看。只见树影下有两个人,一对朴刀在那里拚力死斗。杨幺遂又闪近几步,只恨昏黑树下,看不明白。忽见一个渐渐怯斗,要败走的光景,那个只恃强逼住不放。杨幺看明,勃然大怒,挺棍上前大喝道:“ 我从来喜打不平,欺强扶弱,排难解纷。”说罢,遂将棍在那恃强的面前只虚晃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