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来迎接我唐佛师过山的了?还不跪接,却这等大呼小叫!”孤阴、独阳听了一发大怒道:“好大胆和尚!我奉二位大王之令而来,恐怕错杀了你,你既不知死活,敢说此大话,这推碑通气一定是你无疑了!”小行者笑道:“人生天地间宜一团和气,岂容你一窍不通擅作此炎凉之态?你二人早早回去,叫他速速改过自新,尚可原情轻恕;倘恃顽不改,岂但推碑通气,连这座山都要掀翻,叫他无处栖身。”孤阴、独阳听了,气得暴跳如雷,便不管好歹,刀枪一齐上。小行者用棒架住道:“你二人就要死也不须如此着急,且说你是甚人?倘无名小子,不要辱了我的金箍铁棒!”孤阴道:“我说来你不要害怕,我乃孤阴将军,他乃独阳将军,今日阴阳夹攻,你这和尚怕也不怕?”小行者道:“我闻孤阴不生,独阳不长,留你这种贼气在天地间也无用,倒不如待我扫除了吧。”便举起铁棒劈面打来。二人刀枪并举,急架相还,三人在山脚下一场好杀。但见:
孤阴专杀不辜,刀刃欲加和尚颈;独阳存心最毒,枪尖要刺恶僧胸。恶僧果恶,隔过枪尖还铁棒;和尚不和,拨开刀刃答金箍。妖怪占便宜,两个同心杀一个;僧家真大胆,一人独力战双人。三般兵器,你砍我,我架你,只闻得铮铮铁响;双半能人,你奔来,我跃去,但看见莽莽云飞。和尚以慈善劝人,偏遇着狠妖精专欺慈善;妖精以阴阳害道,恰相逢真和尚不信阴阳。会弄神,会弄鬼,妖精逞二气良能;不怕天,不怕地,和尚恃一心作主。
两个妖精只道和尚是善门,好欺负,故夸嘴来拿,不期撞见小行者这恶和尚,两个杀一个,杀了半日,直杀到满口生烟,浑身似雨,遮架不住。心下暗暗懊悔道:“早知做和尚的这等恶,不来惹他也罢了。”甚难支架,当不得小行者那条金箍铁棒就似飞龙一般,只在两人头上盘旋。妖精撑持不住,只得一个拖刀,一个曳枪,败下阵来。小行者笑道:“这样货也要到西方路上来做妖怪?饶你去,快快叫阴阳山主来迎接,倘迟了不恭,连你这山都捣成齑粉。”孤阴、独阳慌慌张张跑回山来,报与阴、阳二大王道:“果有四个和尚,那三个不曾交手;只有一个雷公嘴猴子腮的,与他杀了半日,他使一条金箍铁棒,也不知有几万斤重,十分利害!二将实是挡他不住。”阴大王听了大怒道:“两个人拿一个和尚也拿不来,还要替他说大活,长他人之威风,快推出去斩了。”阳大王止住道:“且向他,推碑通气可是这和尚?”孤阴道:“正是这和尚,他还说不但推碑,还要叫二位大王去迎接,若迎接不恭,连山都要掀翻哩!”阳大王想了想,对着阴大王道:“这和尚既能推碑,又能战败二将,自然也是个磨牙的主子,只可智取不可力求。”阴大王道:“怎生智取?”阳大王道:“阴阳二气已被他穿通了,料热他不死,冻他不坏,莫若将阴阳将士就山形排成八卦,引他陷入坎中捉住,岂不省了许多战斗!”阴大王听了,大喜道:“此计甚妙!就依计而行。”因号令阖山大小兵将,照乾、坎、艮、震、巽、离、坤、兑分做八队,以应八卦之数,七处俱依山带岭虚设一旗,使他疑畏;惟西南方死门挖下一个大陷坑,上面铺得平平,象条大路,四边埋伏兵将,准备捉人。阴、阳二大王却自领些老弱兵将拥出山来,迎着他师徒四人道:“来者是何处僧人?快通姓名。”小行者忙上前答应道:“吾师乃东土大唐国差往西天雷音寺见活佛求真解的唐半偈佛师。我乃他大徒弟孙小圣,那挑担的是二徒弟猪一戒,那牵马的是三徒弟沙弥。我们一路来仗佛力专要降妖伏怪,与地方除害。你二人想是阴阳山的魔头了。今日来见我,还是要逞强寻死?还是要改过自新?快说明白了,我好与你处分。”阴、阳二大王道:“象你这野和尚,不知高低犯上,又擅自推倒镇山碑,又唐突我将士,就该拿你去处死;但僧来看佛面,既是佛家弟子,我也不与你一般见识,饶你过去吧。”说完,就领众妖一齐退入山中去了。
猪一戒见群妖退去,挑起行李就要走。沙弥道:“二师兄且慢!我看这妖精说话未必老实,莫非弄下什么圈套哄我们入去!”唐长老便勒住马问小行者道:“致和说话殊觉有理,你怎么讲?”小行者道:“我也是这等想,但是任他有甚圈套,却没个站着不走之理。我们只须分做三队,叫猪一戒在前开路做前队;沙弥挑行李跟定师父做中队,我压后做后队。倘妖精有甚动静,我们首尾相顾,便不怕他了。”大家说道:“这个有理。”猪一戒就放下行李,掣出钉耙,一路吆吆喝喝先去开路;沙弥就挑起担子,跟定着师父的马缓缓而行,作中队;小行者自持金箍铁棒在后头断路,一齐奔入山来。猪一戒提着钉耙在前,也不知什么卦不卦,只拣大路就走。幸喜造化,竟撞入巽方生门,本该一直走出兑方惊门,却看见这方排列着许多旗帜,路又狭小不平,疑他有人把守,又看见西南上一条大路,甚是宽坦。遂不管好歹,竟望坤方死门而来。沙弥看见猪一戒在前,只得赶着唐长老的马随后跟来。正走得兴兴头头,忽听得前面一声响亮,原来是猪一戒走得忙,踏断了陷坑板,跌入陷坑去了,左右挠钩套索一齐上。沙弥看见,吃了一惊,忙要带转唐长老的马头,忽两旁钻出阴、阳二大王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