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,试大他胆,还要赶他转来问罪。”复驾祥云赶上,又把法衣张起四众,转到观中,叫徒弟取四匹绵布,将四人一齐硷起,重加密缝。烧起一鼎油锅,要把四众熬死。行者道;“我这几时不曾得滚油洗澡,若承厚意,多赐些油。”口是这等说,心里也怕熬死了师父,还要弄破他的锅才可。只见天井(原作“非”)一个石狮子,做个解数,咬破舌尖,喷血一口,把石狮变一样形象,仍旧绑缚,他自己纵在云头观看。那大仙道:“先熬死行者,然后熬他三个。”叫徒弟抬他下锅。三四个近前来抬扛他(原作“也”)不起,说:“这个猴精,真个结实。”叫起十数余人,把他扛下锅去。那石狮果重,把油锅打得粉碎。众人惊看(原作“着”),见是一个石狮。大仙又笑又恼,说:“他去了也罢,又弄碎我锅。再架油锅,就把三藏来熬。”行者云头听见,星忙走来道:“我拔倒你树,与师父何干,还把我熬。我先前不曾放得屎尿,恐污坏你的油儿,今干干净净,正好下锅。”大仙佯佯近前,一把扯住大圣。不知把他下锅(原作“锡”)也不曾,且听下回分解。
五在观内一神仙,后园果品不轻传。
行者不合偷他吃,引起仙童闹声喧。
恼发大圣凶狂性,推倒树木走西天。
镇元转观心烦恼,要把师徒火熬煎。
刚强果有刚强辈,法大还有法大仙。
唐三藏逐去孙行者
却说那镇元大仙扯住行者,道:“你的本事,我也知道,但拿在我手,你也难走。好好还我树来!”行者道:“你这老先生,真个小气。只是要活树,何难之有,无故讨这等热闹。你放我师父、兄弟,我还你树来。”大仙道:“你若活得此树,我就放你师父、兄弟,我还与你结为兄弟。”就把师徒三人放了。行者说:“镇元老先,你好生与我看顾师父,待我求个仙方就来。”话讫,遂纵一觔斗,直至落(原作“洛”)伽山观音菩萨座前,参拜已毕。菩萨问:“唐僧行至何处?”行者道:“行至万寿山。弟子不识是镇元大仙,毁伤他的人参果木,被他羁住,不能前进。”菩萨骂道:“你这泼猴,他那人参果乃是天开地辟的灵根,镇元子乃地仙之祖,你怎么毁伤他的。”行者道:“弟子与他说过,只要医好其树,他放我师徒前去。望菩萨发个慈悲,早救唐僧往西天。”菩萨道:“我净瓶里的甘露,可活仙树灵苗,我给些甘露与你,你把去放在树下,将树扶起,自然茂盛。”行者得了甘露,回转观中,叫大仙、师父同进后园医树。将甘露放在树下,一手扶起树来,只见顿然茂丽,余果尚存。大仙甚喜,回转法堂,复令童子去摘十颗来献唐僧。复安排蔬酒,与行者结为兄弟。
次日,天明又行,不数里,又至一山。三藏肚中饥饿,叫行者去化斋粮,行者纵身去化。三藏下马,坐在山中。真个高山有怪,峻岭藏妖。顷刻间,一妖变做一美貌妇人,手提一瓷罐,近前来试唐僧。三藏拱手,待以正礼。八戒欲人,就有思淫之意,只管与他絮絮叨叨。忽然行者到了,睁开火眼金睛一看,见是妖怪,掣起如意捧一打,那妖真身去了,只打死一个假尸在那里。三藏道:“无故打伤人命,怎得开交?”行者道:“这是妖怪,有害师父之意,我故掣棒打死。”三藏不信,行者叫:“师父,你看那瓷罐里都是许多长尾巴的蛆。”三藏半信半疑。
八戒见那妇人生得美貌,不忿行者打死,却撺唆师父道:“这女子被行者打死,他怕师父打骂,故变做障(原作“胀”)眼法瞒过师父。此女子岂是妖怪之理。”三藏被八戒一唆,念动咒语,把行者紧倒在地。行者忙叫:“痛杀我也!有话便说。”三藏道:“你平白打死人命,还修甚么善果!你急回去。”行者道:“师父,你教我回去,只怕你去西天(原缺“天”)不成。”三藏道:“我就去西天不成也罢,我只不要你在我身傍。”行者道:“师父,我性虽凶狂,心甚慈善。我得你活命,未曾报得你恩,顿叫我去,实难割舍。”三藏听他言语悲切,说:“这次饶你,下次再是这等,我就把咒连念二十遍。”行者道:三十遍也着由你,只是我不打人就是。”
言未完,那妖又变一婆子来。八戒道:“师父,不好了!你看有一个婆子赶来,敢是先前那妇人的姑嫜。”行者转头一看,又见是妖,又掣金棒一打,那妖又脱了真形,把假尸打死在路傍。三藏惊下马来,把咒语连念。可怜行者忠心受罪,紧得两眼垂出,忙叫:“师父饶命!”三藏道:“这等劝你为善,怎么只是打人!”行者道:“他是妖怪。”三藏骂道:“你这个泼猴,妖怪就这等多!你只是回去,我懒和你讲闲话。”行者道;“师父,我回去不打紧。只是我水帘洞中部下有四万七千群妖,我当日衣冠何等巍然,今日削发修善,秉正沙门,跟你做个徒弟,把这个金箍勒在我头上,那有面皮返故乡。师父若是不要我,可怜我也跟了你这几年,受尽多少苦楚,望垂怜念恻隐,替我松了这箍,我万古千秋不敢忘恩。”三藏道:“菩萨只与我紧箍咒,并无松箍咒。”行者道:“师父既没有松箍咒,万乞海容,带我事奉师父也罢。”三藏道:“我又饶你一次,再莫行凶。”言罢,伏待师父上马。
原来那妖行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