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进我的房,你们不要开,等我叫开再开。”丫环答应,闩好房门。
再言李雷复又关门,那小姐都走到牀栏杆边,将头一抵,认定撞去,欲想自尽。一剎时犹如两个人把小姐招上牀去,放下帐子。李雷回头不现小姐,他就走上搭板,只见两位阴魂坐在牀边上,望着李雷叹气。头一位头戴乌纱,身穿蟒衣,腰束玉带,脚登乌靴,乃是高定国公英魂,来保护媳妇节操;第二位头戴暖帽,身穿皂袍,丝带系腰,足登靴儿,是夏秋声英魂来保护女儿名节。李雷一见,吓得魂不附体,连忙跑出,开了房门,连喊都喊不出来,叫声:“浦妈瑞儿!快来代我看守小姐!”说罢,一直跑到妖狸怪门首。只见房门紧闭,用手敲门,喊道:“二太太,快开门!我李雷该死了,真真下次不敢了。”房内只推不知,李雷外边着急,说:“再不开,我就下跪了。”里面才叫开门,进去安寝,这且不表。
且说焰光珠火汉延,离了魏家楼,星夜赶奔南京。进了城,问了高府住处,走至三山街上,只见两根旗杆竖在半天,冲天照壁,八字粉墙,虎坐门楼。火爷招头一看,门内只见一张条桌,桌上有粉板一面,文房四宝俱全。忙问:“有人么?”只见打内里走出一人,问道:“爷是哪里来的?尊姓大名?”“在下姓火名汉延,是从魏家楼来的,特会你家大公子,有要紧的话说。”那家人说:“我家爷未曾起身,请爷到叉街口四宜园,在蝴蝶厅上等候,用的酒饭皆是我家公子来会帐。”火爷听说,叫门官上了牌,出了府门,到了叉街口,果见四宜园。进了馆内,到了蝴蝶厅,坐了许多人,听他们说,都是等高公子的。火爷他拣了付坐头坐下,相等高公子。
且说高公子,人称他为铜头太岁的高奇,不一刻打里面走将出来。怎生打扮?只见他头戴金绒帽,身穿大紫绸袍,足下乌靴,面如冠玉,唇若丹朱,鼻正口方,青眉秀目。身材七尺向开,年方一十七岁,正在青春。十五岁上得了名声,两年半的功夫传遍四海。高公子走出,把粉牌一看,看到火汉延这条,便问:“火爷到哪里去了?”回道:“也在四宜园等候公子。”高奇听罢,带了两名家人来至四宜园,掌柜的站起身来满脸陪着笑,叫了声“公子爷”,高奇回了一声,直奔蝴蝶厅而来。众人看见,齐齐站起,都叫声“公子”,公子高奇上厅:“诸位,你们前来见我高奇,有何话说?”先有一人上前,叫声:“公子,前日父亲病重,不能医治,亏得公子相赠银两,医治病痊,特来相谢。”一个上前说:“公子爷,我表弟没有银子娶亲,求公子相助银两,以成他婚姻。”公子吩咐去称十两银子与他。
书要剪绝为妙,且说火爷,在傍等不得,脚一起,从人头上一垫,跳进圈子,叫声:“公子,在下有要紧的话同公子说!要到一个辟静处方好讲。”公子便拉他到一个小小厅堂,公子说:“尊兄莫非江湖上称焰光珠的火汉延么?”回说:“在下便是。特来报令岳家信。”公子道:“家岳那边怎样?请道其详。”火爷说:“公子,我打魏家楼而来,寻找师弟赵奎光。因缘份浅薄,未曾会见,途中缺少路费,访得魏家楼有一首富,就是令岳翁夏秋声。我顺便到了庄上,上了内室屋上,约有二更天,忽然屋上来了个人,从屋上跳下,也不偷拿,把层层门户之锁扭开,开得现成。只见走进两个人来,把令岳的房门环带住。不一时,李雷走将进来,我就从他肩上一脚搭下,将令正房门弄开,躲在令正牀后。忽见李大麻子进了房门,说了些闲话,又见令正跪下,将公子的威名说出吓他。李雷色胆如天,哪里肯听?将令正抱上搭板。是我一声叱咤,举了钢刀跳将出来,恶人吓走粗了一点。那时该赶出便杀了恶人,只因安慰令正一番,我说杀了恶人便罢,杀不得恶人,赶奔南京报与高公子。出得房门,遇见冲天贼,使的双锤我抵挡不住,上屋取了火弹子,将冲天贼烧了滚下屋去,我得了性命,赶到此处送信。”公子高奇听罢,叫声:“火爷,你是我的大恩人了!”说罢跪下。火爷连忙相搀,公子陪他用了酒饭,吩咐家人取了五十两银子,又写了一封荐书,说:“火爷,此银作为路费,这是一封荐书。荐你到乌山杨天盛三爷庄上,你且在那里住下,对杨三爷说我不日到溧水去杀李雷,与万人除害。”火爷取了银子,接了书信,出了酒店,星夜赶奔乌山,投至杨天盛庄上。杨三爷拆书观看,上面是约三爷共剿恶人李雷。三爷就留火爷住下。次日写书,差人往山东请二位大王下山,自有交待。
且说高公子,打发火爷动身,算还店帐,带领家人取路而回。再说夏安身背小小包裹,赶到南京,进了高府,有家人将他引进内里,有人禀知太太。老夫人叫道:“进来。”夏安见了,双膝跪下,放声大哭。说:“老夫人不好了,我家太爷归天了!”说罢,将书呈上。老夫人看了一遍,泪如雨下。叫一声:“贤哉媳妇,老身无福,竟被李雷抢去,摔死了老亲翁,真真可恨!”太太旁边坐着一个气古登子,叫声:“母亲,哪里来的书子?与我看看。”接过来一看,哇的一声哭将起来。你道此人是谁?就是高大人二公子,名叫高英,绰号叫青石狮子,生得力大无穷,有万夫不挡之勇。生得模样,头如斗大,眼似亮星,两道浓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