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因,便问道:“有何道理,快快说来,莫要连累我二人受气。文章总是要做的,何不早些,两下快活。”云文道:“你先去,我就来商谈便了。”三人一拱而别.云文回庄,夫人故意叫云文道:“儿呀,非是为娘方才发怒,只是你父亲不在家,你若发嫁,恐有甚事不到,他回来连你也是要受气的。”云文道:“是。”不表那母子谈心。
且言那张英、包成二人回太平庄,见了刁虎,将上项事细诉了一遍。刁虎急道:“这还了得!倘云老儿回来变了卦,岂不撒开?”包成道:“不要管他.等云文来时,只逼他便了。”三人正说话时,忽家丁报道:“云公子到了。”
三人接住,见礼已毕,刁虎道:“大舅,自古道:女生外向,一千年都是要嫁的。不知令堂太夫人为何羁令妹的婚姻?是何原故?我这里是奉父命,择吉迎娶,倘若耽误了我的吉期,终身攸关,非同儿戏,只怕我家父定要寻你淘气,那时反为不美,岂不连累他两个媒人?”包成道:“我不管闲事,今日便要云大爷作主,有何商量道理。如不然,你们请坐,待晚生去请刁大人来便了。”张英道:“那就不得干休了。”云文见三人发急,便道:“不要急,事已至此,不必说了。自古道:三讨不如一偷。我家母年例:清明日早,到桃花店一带地方祭孤,同舍妹等祭过孤,便到水月庵游青而回。那日只须如此如此便了。”众人道:“好计!好计!”正是:准备窝弓擒猛虎,安排香饵钓鱼钩。四人商议已定,只待临期行事,当日各散不表。
再言光阴迅速,不觉就是三月初六日。清明佳节那日,云老太太早起,梳洗已毕,吩咐家丁收拾祭孤。那些家人年年办惯了的,不一时备了春盒.装了几担亡锞纸钱,安排了轿马。夫人在家祀过祖,用过早膳,同小姐装扮已毕,便叫云文同去桃花店祭孤。云文推病不去。老夫人道:“你既不去,看好了家。”遂叫人请雁公子同去。当下天人、小姐坐了大轿,丫头等坐了小轿,雁公子骑了马,带了弓箭,预备跑马,一行人挑了盒担,出了在门,过了濠河,到桃花店一路而来。
那日天晴日暖,云淡风和,只见一路上柳绿桃红、山青水碧,看不尽途中春景。夫人、小姐卷起轿帘而坐。走了二里路,忽见前面一簇人马远远的窥探。夫人只道是上坟的人,也不觉为意,遂命家人沿路上饶化纸钱、包袱。只见那些路上人三五成群,来来往往,也有男,也有女.也有拜扫,也有游青,纷纷不一。忽见远远山脚边歇了一乘大花轿,一骑马打面前过去。夫人道:“蹊跷,那有清明日子人家娶亲的?”也不觉为意。祭过孤,便同小姐到水月庵歇脚。抬进春盒,进过香,那庵尼僧便留茶。夫人、小姐坐下,那些家人、仆妇便回:“下去游青顽耍。”雁公子也自跑马射箭,只有夫人、小姐同采苹丫鬟在店内坐下。
方欲吃茶.只听得一声呐喊,那庵前后跳进三五十个打手,团团围住,大叫:“我们是来迎娶云小姐的!”小姐一唬,同丫鬟到尼僧房中去了。夫人大喝:“你们是那里来的?胆敢如此放肆!”言还未了,只见一人,头戴紫金冠,身穿团龙直摆,上前打躬道:“岳母大人休惊,小婿这厢有礼,我乃子婿刁虎便是。只因求娶会爱千金,岳母无故不许我择日过门,今日无奈,只得亲自来迎,巳打了花轿在外,诸事现成.求速命令爱上轿,休误了吉日吉时,不费多事。”夫人不听犹可,听了这一番不经人道的话,顿时无名火乱冒,七窍内生烟,便拍案大喝道:“清平世界,不料你宦门之后,尤胜强盗行为!满口胡言,何堪人耳!况婚姻须大礼之周,为何前来强娶?难道你老子娶你妈妈,谅想也是如此,不然官家之根,何得如此非法举动?快快滚出去!”刁虎听了,也不回答,喝道:“众妇女们快快动手!”一声吩咐,那带来的七八个大脚老婆子便扯住夫人,那几个抢进尼僧住房,推倒采苹丫鬟,抱了小姐出来。刁虎叫抬进花轿,将小姐轻轻抱入。老夫人同几个丫鬟、妇女来夺,都被推倒,哭在一处,闹在一堆。刁虎封了花轿,喝声:“快走!”来人抬起,如飞而去。有几个挑盒担的云府家人来赶,刁虎大喝一声,拔出宝剑,众打手看见,也执短棍在手,云府家人怎敢近前?眼睁睁看着他抢了去了。一行人马如飞而走,早去了一里之遥。
云老夫人大哭在地.众人正在无法、面面相觑之际,忽见雁公子到了。说了备细,雁公子大怒道:“反了!反了!有这等事还好!”夫人道:“只好回去告他一状便了。”雁公子道:“此事何等紧急,告状原是慢事,加之现在贪官污吏,全是他门下的走狗.告他也无益。那太平庄是无人敢搜的;况且太师又不在家,如何弄得过他?不若伯母请回,待小侄单人独马去救小姐。”夫人道:“他人众兵多,势焰又大,你如何救得来呢?”雁公子道:“夫人休得多虑,自古道:一人拼命,万夫莫当。我自有道理。”遂改了装,带剑上马,飞赶去了。夫人只在庵中痛哭不表。
再言刁虎抢了云小姐,回到太平庄,好不欢喜,遂吩咐内里的丫鬟、妇女扶进小姐,道:“你们劝好了小姐,我二爷自有重赏。”众人答应。遂又吩咐:“收拾洞房花烛,就是今晚成婚。有话明日再讲。”那些家人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