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者,赏银三百两;隐藏者同罪。特示。
后写年貌、身形、衣服,又画图像.
那钟山玉不知是雁翎二闹太平在闯下来的祸,便道:“好大胆的强盗!却也打劫他得好!”正在看完,只见来了十数骑马、三五十人,乃是刁虎打猎回来,从此经过。两下不知。那苍头使问道:“诸位请了。借问一声,这里有个落贤庄云太师府上在那里?”不防刁虎听见问出个云字,忙来问道:“你是那里来的?”苍头正要回答,钟公子见有些不尴尬,忙接口道:“山东来的。”刁虎道:“还是亲,还是友?”钟相公道:“非亲非友,是太师的门生,因到京会试,顺来一拜。故来一问,求尊公指引。”刁虎见是门生来拜云大师的,使用手指道:“过了石桥二里路,便是落贤庄了。”公子谢道。“多蒙指引,请了。”一拱而别,自走路不表。老家人便问公子道:“相公问路,因何不说真话?”
公子道:“你有所不知,你方才见此人模样,必是太平庄刁贼家里的人。若说出真话,反惹是非,故尔如此回答就罢了。”不表主仆二人在路闲话。
再讲那云府之事。那赵氏太夫人自从送小姐去后,时时悲苦,云太师又不曾回来,逆子云文每日嫖赌,不理家务,只有刁虎来往,倒转相好。太太时常讹刁虎、云文要女儿看,所以他二人凡事不敢违拗,太太也不顶真,倒也罢了。那一日云文在家无事,在庄门口闲耍,只见远远两骑马奔庄上而来,云文只认做是刁虎,便迎上前去,拱拱手道:“刁兄连日因何不见?”那钟公子听见口音,便道:“不是刁兄,却是个老实人,难道连旧同窗都不认得了?”云文听这声口不是本处人,倒想不起来了,忙道:“是那位砚兄?小子失迎了。”钟山玉便下马道:“岂敢,岂敢。请问尊兄可是云文么?”云文道:“正是。不知尊兄却是那个?”钟山玉道:“是常州武进一个姓钟的,特来奉拜的。”云文一想,大笑道:“原来是旧同窗钟林云兄大驾,失迎!失迎!真是远客,不知甚风吹来的?请里边坐。”
二人入内,见礼已毕,分宾主坐下。左右献茶,茶罢,山玉便问道:“太师云老伯在府好么?”云文道:“今二年未回。”山玉听得太师不在家,吃了一惊,想道:“我命好苦也!实指望千山万水,奔到京都,求太师想法,好教父回朝,谁知又走了一场空!”正是:风吹荷叶分两下,一片东来一片西。
山玉心中闷闷,又问道:“老伯母太夫人好么?”云文道:“不敢。托福,也还康健。”山玉道:“求兄引见。”云文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遂起身引山玉来到后堂。先命丫鬟通报,然后进了三堂。太人传请,挂起金钩,卷起珠帘,太太起身。山玉一见了太太,便道:“老伯母大人请上,待小侄叩见。”太太道:“贤侄一路上风尘劳苦,免礼罢。”
山玉道:“岂敢。”遂推金山、倒玉柱,朝上拜了四拜。太太还礼命坐,山玉打躬告坐。左右丫鬟奉上香茶。茶罢,太太问道:“令堂太夫人在府纳福么?”山玉道:“岂敢。家母在舍,托庇也还康健。只因家父久不回家,又无音信,时时悲苦,所以也就老了。”云老夫人一听此言---叫做见鞍思马,想起丈夫也在南岭封王,不曾回来,一般的悲苦,不觉的眼中流泪道:“也怪不得令堂在家挂念!老身也只为太师不曾回来,时时挂念,老身放心不下,也是悲伤,惟有自嗟自叹而已。”山玉道:“正是。适才小侄听见云老伯出外,却也挂念。”二人谈了几句寒温,不觉晚了,太太吩咐家人治酒接风,一面叫安童收拾外边书房一进,摆设床帐伺候。家人答应去了。不一时上席来款待公子,十分齐整。正是:云中飞鸟山中兽,陆地猪羊海底珍.
左右丫鬟摆上席,太太就命云文道:“在后堂,待老身也陪一杯。”云文领命,就在后堂叙坐已毕,坐下,酒过三巡,肴进几味,彼此叙了些别后的心事,早已更深.太大道:“贤侄辛苦了,早些睡罢。”遂命云文送钟山玉到书房去安寝。
次日起来,梳洗已毕,便入内谢谢太太。早膳已罢,便要进城去见文翰林,商议教父之策。太大道:“我儿不要性急,城中耳目颇多,倘刁发那厮知你进京,暗算于你,反为不美。等过几天,老身请他来见你便了。”公子只得从命。
那太太见山玉为人温柔长厚、潇洒风流,自幸女儿终身有托,十分亲爱,比嫡亲的儿子还不同些,把那不肖云文越发比下来了。那云府中人等,见太太如此待他,个个奉承、人人服侍,比云文更加一倍。
那文翰林一日来到云府,见了山玉,细言衷曲,一见云文来时,便不言了。那云文在旁冷眼看出,口内不言,心中暗暗恨道:“可笑母亲甚是不通,看待钟家的小畜生还胜我一倍,连家中一切人等都去奉承他了。久后爹爹回来,见他如此,连我这现成的万贯家财,还要被这小畜生骗了去呢!自古道:打人不过先下手。想个法撮吊了他才好,免得日后淘气。”正是:人心不足蛇吞象,世事浑如螂捕蝉。
那云文想了一会,道:“有了,待我到刁府去商议,有何不可。”遂推他故,入内辞了太太,别了山玉,出门往太平庄而来。这云文是来惯了的,到了庄,也不通报,向内就走。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