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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3-大明奇侠传-清-佚名-第53页

逢,便赠我人参救母,甚是可感!不知他姓甚名谁?若是母亲病好,还要去拜谢他才是。方才他又问武进有个钟山玉,我可认得,难道我哥哥昔日进京之时从此经过,认得他的?不然,我哥哥竟不知可在这里了?也罢,去问他一问,不知可在这里了?”想罢,忙吩咐丫鬟看好太太,就走出房来,来寻员外。员外却同院君、公子、小姐在客堂里吃茶。玉环来到客堂,见了员外,便深深一揖道:“方才多谢员外!”
  员外道:“岂敢!先生请坐。”玉环遂与院君、公子、小姐见了礼,就在侧边坐下。外边尼姑又捧进一巡茶来。玉环吃过了茶,员外道:“令堂此刻好些么?”玉环道:“多谢员外,家母此刻定规睡了。”员外道:“这就好了!”玉环道:“请问员外尊姓大名?尊府何处?”员外道:“岂敢。在下姓章名曲,字文高,舍下就在西湖上住。请问先生大名?尊府在武进那一门居住?”玉坏道:“不敢。晚生双名玉环,舍间在武进城外丹凤村居住。”员外一听此言,正是:心中越发生疑惑,却把新朋问旧朋。
  那章员外听得玉环又在丹凤村居住,越发又是与山玉同村了,便问道:“那丹凤村共有几家姓钟的?”玉环道:“只有寒舍一家。”员外道:“这等说,那位钟山玉兄却是先生何人?”玉环道:“不敢,就是家兄。敢问员外是那里会过的?”员外便把山玉当日如何流落杭州,如何卖画,如何与章江相好,从头至尾细细说了一遍。玉环听了,不觉喜上眉梢、春风洒面,对员外道:“多谢盛情,家兄又蒙照应!”正是:话逢知己言言好,强似他乡遇故知。
  员外道:“还有一言不明:昔日听得令兄曾说,他井无令弟,不知先生还是同胞的弟兄,还是远房的宗支?”玉环听了此言,不觉羞红满面,含糊应道:“是同胞的。拜托员外寄一口信与家兄,就说母亲病在雷峰观中,十分沉重,叫他速速前来,要紧!要紧!”员外道:“老汉回去便说。”玉环道:“如此,多谢了。”一拱而别。正是:相逢不相识,犹如路旁人。
  玉环小姐自去服侍母亲不提。单言那章员外父子二人见玉环去了,大家疑惑道:“事有可疑。怎么向日山玉说没有兄弟,这个兄弟又是那里来的?”章江道:“回去一问,便知明白了。”那紫萝小姐在旁道:“哥哥也不须问,我也猜到九分了:此人并不是钟相公的兄弟,有几分是钟相公的妹子。”章江道:“何以见得?”小姐道:“哥哥不曾留心听他的言语,方才他道丹凤村只有他一家姓钟的,除非宗族可知;又道他名玉环,分明是个女子的名字,及至爹爹问他还是同胞还是远房,他红了一红脸,却像回答不出的意思,含糊过去了;后来他去时作揖低头,我留心看他,只见他双耳有眼,分明是除去了耳坠的模样,这还不是他妹子女扮男妆来的么?”正是:聪明还有聪明客,伶俐还有伶俐人。
  章小姐这一席话,把个员外与院君、章江听了哈哈大笑道:“会猜!会猜!有理!有理!”章小姐道:“但是一件,他们女道家这样远路迢迢的奔到杭州,又非看山,又非看水,家中必有大故,单人逃出的。”员外道:“女儿之言有理。”遂在身边取出二三两散四银子,拿到客房边,叫道:“钟先生,我得罪了,些许菲意,权为小菜之需,再同令兄来奉候便了。”玉环道:“怎敢又劳厚赐!”送至大门而别,不提。
  单言章员外等下了船,不多一刻到了家门,章江也不回,即到水月庵来送信与山玉。山玉见礼已毕,章江道:“特来恭喜,令弟来杭奉候!”山玉道:“又来油嘴了。我并无舍弟,何得相戏?”章江道:“还要强辩!小弟现在会来,那名唤玉环的是那一个?”山玉听说“玉环”二字,吃了一惊,便道:“那是舍妹,章兄如何晓得?”章江听说“舍妹”二字,果是女子了,暗暗称奇,便把雷峰观拈香,怎么会见,怎么谈心的说了一遍。山玉听了大惊道:“如此说,是家母到了!章兄,托你坐坐,弟去看来!”说罢,一直去了,竟奔西湖大路而来。随着星光一气跑去,不觉走下五里大路,抬头一看,只见一派茫茫大水,并无去路,又无渡船。原来是山玉心急,不曾细问,却走错了。正是:足下此回迷了路,不知又起甚风波。
  不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二十九回 感时光钟生流泪 思父母云姐伤情
  剪断闲言,词归正传。话说钟生只为思亲心急,一气跑来,却跑错了,只得敲门问路,问明白了,方才依路找去。
  转弯抹角,不一时望见雷峰观,只见雷峰观的山门已关了,山玉叩门。里边老尼姑问道:“是那一个?”山玉道:“是城里章府上来看钟太太的。”尼姑听见是章府上来的,开门引他到内客房边叫道:“钟相公,章府上有人在此看你。”
  玉环听了忙出房来,一见是哥哥,尤如:一朝得了珍和宝,犹恐相逢是梦中。
  大叫道:“哥哥,你为何久留在此,也不回家看看?可怜苦得你妹子日日悬望!”山玉一见妹子,不由得放声大哭道:“果然是妹子在此!母亲怎么了?”玉环道:“方才睡了,莫要惊他。”山玉道:“你为何到此?”小姐见问,一阵心酸,正是:愁人莫与愁人说,说起愁来愁更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