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扶,携手同坐于下。鲍师慧眼一看,连珠是仙道中来的,随说:“我写个启来辞他,即着来使带去便是。”飞娘随给与笔札,珠娘立时起草。曼师道:“而今有个柳烟儿,已在他宫中。那浪婆娘若欺侮了他,我便放出三昧火火,烧他个人种不留,连这几重青山,总化灰烬,也要使他知道利害。”连珠心上,方明白这个小皇后的来由。即答应了,写完,呈上三仙师看云:珠儿顿首顿首,启上大武皇后陛下:卵本卢遗女,覆巢之下自无完卵,今兹全璧而归,虽云天幸,竽后之力也。只缘素性如冰,每厌荣华,即欲出世,苦无机会。不谓遂允所请,使得扳依大道,虽曰人谋,亦不可谓非皇后之命也。从此先人大节,皎如日月,不为弱息所玷矣。今陛下宫中新册小后柳烟者,出自帝师遣发,与皇后为姊妹之好。今儿又归帝师座下,亦有师弟之缘。似与古人交质无异,亦所以爷报皇后耳。书不尽言,伏惟睿鉴。
曼师笑道:“太文了,这浪婆娘如何解说得出。”正在缄封,常通已复定军师,并苗牙也来了,即令军士交会与他,说明扳依帝师,不复归去的话。珠娘又向西南,涕泣四拜。曼师笑道:“你还拜这浪婆娘怎的?”答道:“弟子拜的是伯父。只为着我兄妹二人,所以屈身于他。就是今日得见仙师,虽出自家主见,也是伯父成全的。”常通得了书函,管他事,竟同苗虎回营到连黛面前投下。连黛拆开看了沉吟一会道:“珠儿不嫁汉子,在我国也无用,去便罢了,只是安放个妖精在我宫中,不要是个祸根才好。”一时归心如箭,遂下令连夜班师。然后称臣纳贡,不在话下。
且说三位仙师,同着范飞娘、连珠娘,来辞军师,去复帝师之命。军师再三致谢,微问道:“前日多少法宝,总是帝师宫中的么?”曼尼道:“帝师空拳赤脚,从月殿奔将下来那里得有半件?都是求借的东西。所以不告而去了。”军师道:“此物归故主之常理。”鲍师道:“得鱼忘筌,得兔忘蹄。我们还要他怎么?”军师点首叹服。曼师道:“鸡儿鼠儿什得恁么。独是那铁杵磨成的小针,已是送过帝师,也竟走了。我还要到骊山,问这老乞婆藏匿法宝的罪名哩。”鲍师道:“萧何律上,却不曾著有这条。”众仙师皆大笑出营。正月挂林梢,清阴江地。
军师与诸将皆拱立候送。却见曼师脱下袈裟,披在连珠娘身上,喝声:“起。”一道清风,大家凌空而去。好在妖寇已经输服后,荆门只在指挥间。下回若何,且看演来。第七十四回 两首诗题南阳草庐 一夕话梦诸葛武侯
建文十六年秋八月,郧阳伪刘已奉正朔。吕军师即命宾铁儿、楚由基,领铁骑一千为左右先锋,自统大军随后,进取南阳府。二将渡了白水,直抵城下。但见吊桥扯起,女墙雉堞之间,多有守陴兵士。剑戟森严,旌飘扬,而又寂无声息。遂令军士秽骂,亦并无一人瞅睬。次日,中营已到佐,登高阜处眺望。时已夕照,城内炊烟寥寥,曰:“此空城也,大约文武官弁皆已窃库藏逃去矣。”
明晨,带领二先锋并刘超、姚襄、二董小将军,七骑马前去绕城阅视。守兵号衣隐隐跃跃,在睥睨中飘动。行有六七里,已过西城,遥见堵口一人,探出半面。军师令由基射之,应弦而倒,绝不闻有些微的声响。再前行至北城,又见一兵露出半边身体,由基弦发箭到,亦复如前。军师疾返营中,令董翥、董翱、曾彪、宾铁儿,率领三百壮士爬城,斩开南关,迎接大军。瞿雕儿禀曰:“恐系贼人诡计。”军师笑曰:“若是诡计,必开关以赚我。且炊烟绝少,是假不来的。”即统率诸将士到南门时,宾铁儿等已斩关来迎,禀道:“满城堵口,总是草扎的人。只有三四个守门兵卒,被我砍了。”军师即入府署检查库藏,一无所存。随遣牙将各持令箭,提取二州十一县钱粮。
一面搜拿文武衙门胥吏兵卒来勘问,咸供:“总兵何福要带人马逃走,恐王师去追他,所以虚插旌旗,延缓日子。这些文武各官,就大家瓜分了库藏,各自远遁。城内绅衿富户,也就迁辟乡村。只有几个穷百姓,没处走的,还在这里。”军师又问:“何福既带有兵马,逃向何方?”又供:“闻说投了郧阳。那些文官,其实不知去向。”军师慰谕几句,即令释放。又遍发檄文,招徕逃亡,大概说:五师止讨叛逆,凡良民皆属赤子,毋得猜惧。自此渐归乡井,不必叙得。
且说黄河以南五郡,开、归、河南、南阳四郡皆定,唯妆宁府示下。军师方在命将进讨,忽报铁开府送到禀函,内开义士二人,一姓晋名希婴,许州人氏,曾心育浙江殉难臬司王良之幼子。一姓余名学夔,松江府人,为方正学门生。有大司寇魏泽,曾收正学之遗孤,托会学夔,均有同仇之谊。二人先后来投,皆与当宁太守有旧,已经前往招降。十一县钱粮,足充军饷,请勿举兵。今二士愿赴军前效用。军师大喜,随署晋希婴为南当巡道,余学夔为南阳郡守。妆宁府州县各官,皆仍原职。随具疏题明,兼请帝师圣驾巡幸中州。又遣瞿雕儿、阿蛮儿、二董小将军,前赴济南扈从。
姚襄进言道:“何福返投郧阳,不附王师,官弁之逃,库藏之空,皆其所致,何不拿回典?”军师道:“我们所褒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