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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4-孝感天-清-佚名-第12页

霎忽到了二十八日,治办酒席,周待了乡邻乡亲、客人,上坟祭墓,热闹了一天,过了除夕。
不知后来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七回进京会试兄弟巧遇得中状元阖家团圆
穷在闹市无人问,富在深山有远亲。
  人情犹似一张纸,可见时人敬时人。
话说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。元旦之后又到元宵。过了灯节,正月将尽,济南府孝廉朱老爷带着家人,乘马奔沂州李家庄而来。到了李家门首,颜国顺一同李天赐出来迎接,至客舍落坐。李天赐命人铺毡,要行节礼,朱老爷相拦再三,方罢。颜桂香率领使女前来叩头。朱老爷不能近前去拉。小姐行礼已毕,口尊:“爹爹,母亲在家安好?”朱老爷笑答:“无恙。”颜桂香说:“此客舍非是讲话之处,请爹爹到女儿房中叙话方便。”朱老爷闻言,随同亲家并他夫妻二人来到颜小姐房中。颜国顺和李天赐甥舅相陪,分宾主落坐。不移时茶酒并集,佳肴毕具。酒席之间,朱孝廉说道:“我此来,一则前来看一看你们夫妻,二则为是大比之年,圣上有旨开场会士,我前来所为考试之事,翁婿一同进京去会试。若一步侥幸,连登及第,岂不是好。”大家闻言,皆都乐意。李天赐预备行囊,颜小姐苦留朱老爷在李家庄住了数日,李天赐陪随朱老爷赴济南。颜国顺父女二人相送至门前而别。他翁婿各占镫乘骥,非止一日,到了济南朱府。歇息了三日,他翁婿从济南进京会试。
正是二月天气,正好行程。晓行夜宿,饥餐渴饮。有话则长,无话则短。一路行来,非止一日,到了京都,进了彰仪门,来至冠花巷。见一客店,墙壁上写“安寓客商魁元行台”,观罢,翁婿一同下了坐骥,家人接缰绳,牵马进店。店中小二迎出,口呼:“老客是应试的老爷们吗?”家人回答:“正是。”店小二说:“方才有二位少年举子占了上房。”朱老爷说:“厢房亦可。”忽见从上房走出二位少年举子,形容相貌一样,分不出那一个大,那一个小,皆是天庭饱满,地阁方圆,眉清目秀,齿白唇红,天生的聪俊。有《西江月》为证:
面如梨花初放,貌似芙蓉乍开。
  眉清目秀齿白排,胜似金童出赛。
  汉朝吕布聪俊,那个谁人见来。
  世上罕见这人才,见者无不心爱。
朱孝廉看看二少年,又看看李天赐。看看李天赐,又看看二少年。心中暗想:“他三人归并一处,好像一母所生。”遂口呼:“贤婿,我看这二少年形容相貌与你相同,极像一脉所生。”这话算是朱孝廉猜着了。当初赵便为母还愿,将子撂在火池后,冯氏夫人一胎生了二子:十三岁入了泮,十五岁中举。今年一十六岁,前来会试。也是天意辏合,巧遇在一座店内。总而言之,是该他一家满门团圆的年头到了。闲言少叙。李天赐闻朱老爷之言,遂说道:“天下人的形容相貌相似相同的有的是,就该是一脉所生?那有此理。”不言他翁婿讲话,且言这二少年兄名赵天福,弟名赵天禄。闻店东声言会试举子投店,即刻走出上房,向外一望。只见一位须发颁白、年约五十以上岁数,后随一少年,年约二十上下岁数,俱是头戴顶帽,后有家人牵着马匹。赵天禄口呼:“哥哥,看这一位老先生后边,这一少年举子,与哥哥面貌形容一样无二,大约是咱的长兄亦未可知。咱何不将他等让进上房,住在一处,询问询问,兄看何如?”赵天福说:“贤弟之言与我心相同。”兄弟二人下了月台,走至近前,拱手口尊:“这位老先生,那位仁兄,将至店内,还未就序,行囊未搬,皆是儒教孔门弟子,何不同住在一处?我弟兄早晚领教。未卜老先生与仁兄意下如何?”朱孝廉未及答话,李天赐说:“这也是有缘。就是如此。”遂吩咐家人将行囊搬进上房。
这朱老爷和李天赐同进了上房,那赵天福、赵天禄让坐,遂分宾主落坐,净面吃茶。赵天福口尊:“老先生贵处人氏?”朱孝廉说:“敝处济南府,姓朱名国彬;他是我门婿,沂州府兰山县人氏,姓李名天赐。请问二位是那里人氏?”赵天福说:“所居虽是两省,相隔亦不甚远,三百上下路径。我们是江南樟榆县人氏,姓赵名天福;那是我胞弟,名天禄。我兄弟二人胸中浅见寡闻,学疏才浅。早晚聆教,恳求老前辈莫要吝教。俺兄弟二人愿安承教。”朱老爷笑说:“岂敢!岂敢!我有一句贱言,量恁兄弟二人必不见怪。我看小婿和二位形容相貌一般相同,就像一母同胞。”赵天福、赵天禄闻言,一同笑道:“若是得见我那长兄之面,回至家中,和我祖母与我父亲说知,定然乌猪白羊,粢盛丰洁,唱戏三天,以答谢天地神祗。咳!我这也是说梦话,是无影之谈。”李天赐闻听赵天福所言,忙问道:“你还有长兄了?”赵天福口呼:“李兄台有所不知。我祖母年迈多病,家又贫寒。我父打鱼为生,因母之病许愿,若母病愈,情愿将儿代母还愿娘娘庙,撂与香火池中。果然我祖母病愈。于四月初八日,我父将我长兄抱至荆山娘娘庙。那时我长兄方四岁,至娘娘庙撂在香火池中,一阵火光,一阵狂风,池火已灭,人之踪影全无,不知生死存亡。后来我母双生我兄弟二人,至今我祖母想我长兄,泪如雨下。”李天赐方要问话,朱老爷在一旁插言说道:“这也难怪你令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