赘,成就百年大事。但不知夫人以为何如?”洪夫人听了这一番话,也就不推辞,说道:“ 寒门未免高攀了。”
徐夫人见洪夫人已允,遂令婢女请李夫人过来,便说:“令郎姻事,已蒙洪夫人不弃慨允。” 李夫人闻言,笑逐颜开,说道:“ 此是洪夫人见爱,贤妹的鼎力,小儿的造化,我李门高攀了。” 遂在鬓边拔下一枝紫金钗,递给洪夫人说:“暂为聘礼,俟明春再备花红,嘱小儿入赘。所有不周之处,还望亲家太太包涵。” 洪夫人接过金钗,彼此逊谢一回,大家方落坐。徐夫人令使女排筵,又令人去请洪小姐赴席。洪锦云来至,酒席已经摆齐。徐夫人让洪夫人首座,李夫人对陪,锦云坐了上横头,徐夫人坐了主位。真是情投意合,欢呼畅饮。惟有李夫人在洪小姐身上加一番爱惜,向洪夫人、徐夫人说两句话,就转过脸来看看洪小姐,又频频的拣那自己合味的菜,送在洪小姐面前,口内言不要客气,恨不得要去喂他才好。徐夫人看见,只是抿着嘴笑,弄得锦云脸上过意不去。不移时,大菜上毕,用饭已罢,席散,洪夫人母女向徐夫人道了叨扰,按下不表。
且言胡逵在李府住了半月有余,一日向李广说:“小弟意欲明 日 回 乡。待 至 明 冬,前 来 与 伯 母 祝 寿。” 李 广 说:“相逢未久,又要思归。再请少住数日,有何不可。” 胡逵说:“尚有要事,不能耽搁。明冬必来相会。” 李广再三留之不住,遂赠了川资,当日设筵饯行。
次晨胡逵拜别,回山西去了。洪锦见胡逵回籍,不由触动自己思乡之心,遂向李广说:“ 小弟一家在此打搅多时,不胜感愧。弟欲带领家母、舍妹回转家乡。后会有期,再酬大德。”李广说:“咱弟兄义气相投不必说。伯母、令妹住此,就便以此为家,有何不可!何必言去?” 洪锦说:“ 非是小弟言去,但是弟与家母、舍妹在此多日,恐史逵那厮生疑,造出闲言,那时有污清名,反为不美。” 李广闻言,醒悟说:“既是如此,请稍待三日,任贤弟荣归何如?” 洪锦已允,遂通知母亲、妹子回乡之事。李广也告诉母亲,又去账房内支了三百两银,赠与洪锦作盘费。李夫人送与洪夫人、洪小姐许多物件。洪家母子坚辞至再,只得收下。李广命人预先雇妥船只。
到了第二日,前后设筵送别。这日虽系畅叙,竟有黯然销魂为最。李夫人难舍锦云,酒席间,谆嘱许多言语。第三日,徐夫人给洪夫人母女饯行,也是前后设筵。席中徐夫人向洪夫人说:“前日承贤姐所允之事,不可忘却。届时当令他前去。”李夫人接言:“愚妹本系高攀,是为万幸。” 洪夫人说:“当谨遵命,何敢忘却。” 此进,洪锦云听母亲与徐、李二位夫人一问一答,真是葫芦里摸天,不知所以,唯有暗自狐疑而已。少刻席散,徐夫人亦赠了许多物件。
到了次日清晨,李广命人雇来挑夫轿子,抬了箱笼物件。洪夫人同女向徐、李二位夫人洒泪告别,徐、李二位夫人亲送上轿。李广同徐氏兄弟送洪锦下了船,方握手相别。洪锦见他三人回去了,即令船户开船,直望沧州而行。洪夫人在舱中将李夫人求婚,为娘已经应允,明年春间李公子来沧州招赘的话言明。洪锦闻言大喜,说:“李广之恩,孩儿正虑何以报答。既结为姻戚,妙极了。” 洪锦云在旁这才明白,却是又羞又喜,低首无言,手理罗衫,身依篷窗,远观水色。母子三人欣喜还乡,只望顺风相送,这话慢表。
且言史逵那日被李广大闹相府,讨去洪锦云,自己又被洪锦掼在地,身受微伤。心中恼恨李广多事,却又无法可设,只得暂且忍气,将养伤痕,再作计较。过了一二十天,伤已痊愈,遂向万事通言:“可恨小李那厮无礼,怎么设法宣出我这口闷气?” 万事通口呼:“少爷且自宽心,门下早已设想在此。不过略施小计,管教他性命难存。” 毕竟万事通想出何计害李广性命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 九 回 史相府设计害英雄 玉皇阁乘醉捉妖魅
酒肉宾朋人人爱,谁知转眼炎凉态。
留神细看几多般,世俗人在人情在。
话表万事通口呼:“少爷,门下想了一条妙计,必然出了少爷这口闷气。”史逵问:“是何妙计?” 万事通说:“ 是借刀杀人之计。涌金门外西湖畔有座伏魔庵,地方却极幽雅。庵后有座玉皇阁,晚间阁上闹妖怪,非常利害,善能食人。到了日落时候,庵中众僧就不敢出房门,关门闭户。门下心想,要害李广须借此地,他命必绝。再迟一两日,少爷亲到李广家拜谒,只言谢罪,然后再去请他。彼此来往熟了,便约他至伏魔庵西湖观景。将他诱至那里,再用言语激他,令他自投罗网去捉妖,必为妖魔所害。那时少爷的气亦消了,仇也报了,又不落害人的名声,你看如何?” 史逵闻言,拍手连称:“妙计,妙计!就依此计便了。”
隔了一日,史逵同万事通午后去拜李广。李广闷坐书房,忽见书童手持名帖,走进回禀:“现有西邻史公子同姓万的前来拜访,说是有话向少爷说,务请少爷相见。” 李广闻报,心中暗想:“我与史逵向来并无来往。既然来拜,睹面看是如何?”遂命书童去请。书童走出,将史逵、万事通请至厅上,李广出来迎接,彼此行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