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呼:“大爷,既要会我家大爷,请大爷且候一候,我去请来。”言罢,匆匆跑了进去,向桑黛口呼:“大爷,外面现在来一人,名唤张志白,硬要喝酒。我回他现在未开,暂且向别处去饮。敷衍了半天,只是强横,口口声声要请大爷出去会他,分明是前来寻气的,特来告大爷知。” 桑黛闻言,怒道:“ 那里来的野种,到此持蛮?” 立刻走出,方到屏门,就闻有人大骂:“桑家小子,若是好汉,快出来会我!若待迟延,我便要打进去,看你出来不出来!” 桑黛闻言,即抢至堂外,大喝:“何处狂奴,竟敢在此撒野!好杂种,可认得俺俏哪吒桑黛吗?” 张志白抬头一看,果然与那美妇面貌相仿。回想那美妇人,把相打之心抛在九霄云外,只顾注目凝神看桑黛。桑黛见他如此光景,更加大怒,喝道:“ 小辈,你适才口出狂言,为何见了某家一言不发?要描某之像貌带回去当作祖宗供奉吗?” 张志白闻言笑说:“我正为你的形容俊俏,欲带回你去作一宠妾!” 桑黛闻言怒甚,挥拳就打。张志白急架相迎,一往一来,斗有十余回合。桑黛一脚向张志白裆中踢去,张志白将身一偏,趁势一旋风腿,向桑黛扫来。桑黛一弯腰,用水中捞月式,把张志白右腿腕抓住,骂一声:“好杂种,去罢!” 只听咕咚一声,张志白跌倒在地,桑黛抢上一步,踏住张志白之身,举拳如雨点一般,由上至下,排了一顿。张志白被桑黛拳足交加,只打的筋软骨酥,忍不住“哎呀”说:“罢了,算我有眼无珠,不识英雄骁勇。从今以后,当甘拜下风,还望宽宥这次罢,我张志白感激不已。” 桑黛闻言哈哈大笑,说:“ 你既求饶,便宜你了,去罢!”张志白忙忙站起,抱头鼠窜而去。毕竟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二十二回 思报复二打蓬莱馆 求结纳急走蒲家林
集贤仙客问生涯,买得渔舟玩岁华。
案有黄庭樽有酒,少风波处是吾家。
话表张志白被桑黛一顿拳脚,打的寸骨寸伤,只得哀求乞饶。桑黛将他释放,张志白抱头鼠窜。出了酒馆,不见手下家丁等向那里去了。原来众家丁皆被桑黛的门徒打跑。张志白自己牵马乘跨,狼狈而去。桑黛便向众门徒说:“那厮虽然被我打败,久闻这厮甚是顽皮,定然不肯甘心,过数日伤痊愈,必然前来报复,必须防备他些方是。我欲明日动身,有此一举,须得稍停数日,观其动静。” 众门徒称是。这且不表。
再言张志白狼狈回家,张志红见兄弟志白头青眼肿,步履艰难,忙问道:“吾弟为何这样狼狈,难道吃了甚么人之亏?”张志白便将以上情形言了一遍。张 志 红 闻 言 怒 道:“好大胆无知的桑黛,竟敢横行,量尔有多大本领;若不给他利害,也显不出我张氏兄弟赫赫大名。” 说:“ 兄弟你可耐心养息,候你伤痕痊愈,为兄与你同去报复此仇,方显我张氏弟兄不是无能之辈。”志白闻言,回后宅养伤去了。
光阴迅速,不觉经旬。张志白伤已痊愈,张志红思报前仇。遂传齐一班教习打手,各带棍棒。志红、志白二人骑马,带领众人,奔蓬莱馆而来。到了蓬莱馆,弟兄一齐跳下马来,率领众打手一哄而进。那桑黛的家丁知是前来报复,先飞奔入内院通报。桑黛闻报,说道:“这厮复来,必然并力勇斗,众 徒 们 须 要 猛 力 近 前,不 可 怯 敌 退 步,方 不 软名。”大众闻言,一个个搓拳擦掌,抖擞精神,只待交手。桑黛将身上衣服紧束停当,手提齐眉棍,带领众徒们拥出后院,大骂:“无耻的匹夫,狂妄的小子,前日已领过爷爷的利害,竟敢复来。今日不能宽恕你了!” 张志白并不答话,便喝令教习打手一拥齐上,将桑黛团团围裹,棍棒齐施。桑黛抡棍一路打去。那些教习打手不是桑黛的对手,更兼那些门徒没有一个怯弱之辈。只打的张氏兄弟心惊胆落,但见碰着棍,面肿头青;撞着棍,骨酥筋折。张氏兄弟一个头上着了一棍,一个腿上着了一棍,二人不敢恋战,匆匆的逃出门外。那些教习打手,见主人先逃走,也就一哄而散。桑黛大笑,言道:“无能小辈,竟敢前来报复,自讨其苦。” 言罢,率领众门徒回后院去了。
再言张家兄弟率领教习打手大败而回,张志红说:“若报桑黛的仇恨,除非结纳两个人,不怕桑黛不败。” 志白问道:“这两个人是谁?”志红说:“离此不远,约有四十余里太湖旁边有座山庄,庄名蒲家林,又名蒲家大寨。却是弟兄三人,长名蒲龙,次名蒲虎,三名蒲球,皆生得武勇。惟有蒲球更是勇猛,手下聚有三四百喽兵,专门劫掠为生。与太湖内的强人是通同一气,远近闻其名皆惧怕。咱将桑黛的胞姊美貌画一小照,再用金银绸缎献与蒲氏兄弟,就说桑黛口出狂言,藐视山寨,声称要来剿灭,因此我弟兄不服,特将他胞姊图像献与大王,请大王去打蓬莱馆,带回美貌妇人。若听此言,必然应允,那时节仇恨已报。” 志白闻言大悦。即刻措办金银。
三日后各样齐备,令家丁挑着礼物一同往蒲家林而来。不多时已到,只见树木丛杂,内隐一所高大房屋。正然观看,忽见林内闯出一队喽兵,高声喝道:“丢下买路钱,放尔等过去,倘有半字不肯,看刀!” 说着拔出刀来,志红勒马说:“林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