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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4-宦海钟-清-云江女史-第17页

不但家中琴瑟置而不御,就是那西南营小银珠的房里也就踪迹甚希增朗之既已一箭双雕,也应该适可而止。
那知他是如韩信将兵,多多益善,必欲使诸葛三君同归帐下,然后为快。这天却好是龙少奶奶的生日,他就厚厚的送了一个寿礼,又办了一桌席,却连龙伯青一齐请的,六点钟的光景入座,又央求龙玉燕弹着月琴,唱了一枝上寿的京调,先还猜谜行令,后来就左一杯右一杯的敬着寿星。那水柔娟本来也觉得这次弟的春风应该吹到他的枝上。三五杯下去之后,不觉烘动春心,与这增朗之目盼眉语,做出无限风情,也顾不得蒿木砧在座了,这龙伯青倒也有唐中宗亲自点筹的气度,不过究觉自己在座人家说笑有许多不便,正思设法避一避贤路,恰好周德泉在西南营也是替桂云做生日写了条子来,邀龙伯青、增朗之两人去吃酒,龙伯青趁势说道:“我正有话要找他商量,我就先去罢。”就站起身来到房里去穿马褂,出来又问增朗之道:“你回来去不去?”增朗之道:“我是主人,不能不终局,这边叫的早,我说来的,但是吃酒可以不必等,迟早是说不定的。”
龙伯青笑着道:“你就不来也没甚么,要紧不过又要叫小银珠抱怨两句。”说着就匆匆的走了出去。这里水柔娟见无碍眼之人,更加开怀畅饮,吃得个杏眼如饧,桃腮欲滴。那增朗之也有了几分酒意,有一杯酒是水柔娟猜子儿输的不肯吃,增朗之竟胞到他座儿上,挨着他坐下来,搂着他的粉颈要灌,那水柔娟趁势把那身躯望增朗之身上一贴,粉脸望增朗之怀里一偎,迷迷糊糊的说道:“我实在吃不得了,任你拿我怎样罢?
你定要把我灌醉了做甚么呢?”那龙玉燕看着觉得太不像样子,且不免微含醋意,就悄悄的走回自己房里去了。这水柔娟靠在增朗之怀里,云鬓全散,娇肢半躺,闹了一回不觉酒涌上来,增朗之连忙把他娇躯放开些儿,一手托着额角,一手搂着纤腰,让他向着地下吐了。迎春赶紧过来揩抹,连儿也连忙递了茶来与水柔娟漱口,又打手巾来,增朗之接了替水柔娟慢慢的揩着,又叫连儿再打一托来替水柔娟擦了一擦,却顺便自己也揩了一揩。同着杨姨娘把水柔娟弄躺到房里,水柔娟已是骨软如绵,任人播弄。杨姨娘知趣也就抽身走开。增朗之看龙嫂醉到这个样子,把兄又在不家,这‘有事弟子服其劳’一句是不敢辞的。怕他把嫂再吐,连忙跑到床上先替他宽了外衣,卸了簪饵,褪了莲钩,然后替他把上下里衣一齐解脱,拿了床薄棉和合鸳鸯被,替他轻轻的盖好。这水柔娟真如吃了醉仙丹的光景,双眸紧闭,百体皆情,增朗之忙了半天也狠觉得吃力,坐在床前歇歇,取了水烟袋慢慢的吸着,又叫连儿浓浓的泡了一壶茶,恐怕他把嫂醒了口渴。那增朗之坐了一会到将近三更的时候,想那把兄是不见得回来的了,要想走又怕把嫂没人陪伴,空房胆怯,要想秉烛达旦,争奈睡魔催人,而且当此清秋深夜,让把嫂一人独寝,更恐他酒后受凉,踌躇再三,也只得轻轻的钻进被窝学那熨体荀郎,慢慢睡去。那水柔捐一觉醒来,纱窗曙光射入罗帏。睁眼一看,见这拥肩并枕的人不是把兄,却是把弟,幸喜是天天见惯的人,也还不十分惊讶。只轻轻的把他推了一推,说。“你甚么时候跑到我床上来的?”这增朗之被他推醒,擦了一擦眼睛,笑道:“我昨儿晚上这么样子服侍你,怎你竟一些不知?”水柔娟在他身上轻轻的打了一下,说道:“人家被你捉了醉鱼儿,不同你算帐,你还要拿人开心。”
说着就披了衣服起来,上了马子,在脸盆里洗了手,摸摸那茶壶尚温,倒了一碗喝了,又倒了一碗尝了一口,拿到床前递与增朗之喝。增朗之抬着身子,就他手里喝了水。柔娟看看天色尚早,仍旧解衣就枕。后来据增朗之同人谈起说:“这水柔娟相貌虽不及杨姨娘、龙玉燕两人,而他这操纵自如的本领,却远在他母女两人及小银珠之上,本是个书班的女儿,也是被龙伯青勾排上了才娶过来的。”两人起来的时候,已是红日满窗,好在计算龙伯青这时候在那文卿床上,也不过刚刚起身。
杨姨娘也有毛升作伴,彼此都还不甚寂寞,只不过撇的龙玉燕略为苦些。增朗之穿好衣服,洗了脸,漱了口,仍旧走到杨姨娘房里。杨姨娘望他笑着说了一声:“恭喜!”他也笑着坐了下来。迎春送上一碗莲子,玉燕也打房里出来,望着他拿手在脸上刮他,也有些觉得对不住的光景。摸了一换头上辫子毛了,就央告玉燕替他梳一梳。玉燕说道:“我不会,你叫嫂嫂替你梳去!”增朗之连忙望着玉燕作揖,亲妹妹、妙妹妹的再三央求,杨姨娘笑着说道:“燕儿,你哥哥既如此求你,你就替他梳一梳罢。”玉燕却不过情,回到自己房里拿了自己用的梳蓖,出来替他把头发打开,慢慢的梳好,然后把流蓖拿回房去。增朗之也就赶紧跟着进去,拉了玉燕一齐躺到床上,说了多少好话,赔了多少小心。初时王燕只有不理,后来也渐渐的和悦了。
两人亲热了一点多钟的时候,各自起来整了一整衣裳,玉燕又减迎春打了盆水,两人洗了洗手,搀着出房来坐了一刻。看着已快十二点钟,增朗之要回衙门。玉燕忙拿挂在壁上的糊绔夹衫,替他披上,又拿夹纱马褂,也替他穿好。增朗之又走到水柔娟房里,打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