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虎问道:“过来西边,系甚地名?”军士道:“我们浮金新来的,却不知得。将军尊姓大名,何故如此慌张?”白额虎道:“我乃裨将白额虎是也。因奉差护剖不死的冠军回国,到前面镇市,见店主人殷勤,细看饮食内却无毒药。后焚散魂香出来,幸未中毒,又遇大汉追逐,不解系什么缘故?”军士问道:“什么散魂香?”白额虎道:“我曾见过此香,乃无毒岛所产,其烟结成百毒之形,入人鼻中,魂魄俱散,不能动弹。先时店内焚出之香,俱系蛇虫禽兽之状,所以掩鼻而逃。”军士道:“大汉系什么人?将军如何不擒拿他?”白额虎道:“我哪知大汉系什么人?因见毒香,掩鼻匆忙,忘携兵器,将何抵敌!”军士道:“冠军哩?”白额虎道:“此刻还能管他?”军士道:“生死虽不管他,若系失去,将何缴令?此坞中有兵;乃奉郎大夫将令,屯扎伺候,以备非常。
将军遇此急事,正好率领前去。”白额虎道:“如此却妙也!
省得我到岭上。尔们可同进坞,发兵剿擒,获贼自有重赏!”
军士道:“小人引路,将军随来。”
白额虎跟入,转过山湾,军士站住,指道:“里面便是,将军自请。”白额虎策马进口,见有数百军士,细看却系浮石字号,心内吃惊。不防背后流星链锤,将马脚打折。正要跌倒,白额虎趁势翻身立定,肩上又着一锤,接得铁链,彼此争夺。
坞内将官已经冲到,两把钩镰枪齐上,拦隔不及,腿上中钩,被拖落地。军士上前绑起。
原来虚中镇店主,便是扈搏;巷内赶来大汉,便是铁柱;坞内两个使钩镰枪的,便是白交、樊理;使流星锤诱入的,便是甘淡。当时擒住白额虎,白交问甘淡道:“探得冠军如何?
”甘淡道:“这是护送冠军的将官,名唤白额虎,行到束腰镇,被人使毒烟迷住。冠军不知若何。”白交道:“这定系客卿埋伏的,我们且解这厮到镇上,看看确否。”樊理道:“是。”
三将带军士出坞,来到虚中镇,户闭门关,并无人影。白交查清店面,命破而入,内有数十壮健,东倒西歪,睡于地上。
白交出门察看,不见形迹。闻西南边有喊杀声音,同樊理加鞭向前。转过庄子,见人丛聚围斗,料系邢贯,喊道:“邢将军,樊理等到也!”双枪分左右,挑拨敌军,纷纷落马。杀入里面,不见邢贯,却系铁柱,率兵尽力格斗。白交大呼道:“铁将军,大军到也!”敌将闻呼,手中略松,为铁柱加鞭打死;白交、樊理又挑倒数人,后面甘淡领军士亦俱赶到。浮金兵将四散奔逃,樊理、甘淡随着追杀。
白交下马问道:“铁将军,可曾夺得冠军?”铁柱道:“自店中熏倒众人,偏那护送的鸟将官狡猾,追拿不及。我们即令抬软舆,赶寻汉口。不期浮金游军自后追来,马强人壮,恐被人夺,令扈搏先送上船,我抵死拦住。若非三位将军来得快,几丧性命!可同上船看看。”白交道:“护送的将官名白额虎,现擒在此,请带回国。我们仍奉有令出洋,不奉陪了。”铁柱道:“出洋亦须船只,今莫分散,同到汊口看看,顺便雇用,岂不更好!”樊理、甘淡亦俱回来,仍同铁柱到汉口。
只见船只纷纷开过对岸,铁柱招呼,有只中号航舫摇将过来,头上站着邢贯。铁柱道:“幸得三位将军齐到,杀散敌兵。”邢贯道:“客卿安顿不差,末将先令扈搏送冠军到船上,便放于下汊口,看动静。我们此船,系另雇者。”白交问道:“此处有得雇么?”邢贯道:“对岸要多少?俱系同行很熟的。
因近日郎大夫添设关口,众户聚此商量,包利免关。”铁柱道:“既有包利,何必免关?”邢贯道:“将军不知,正税易办,
胥役无厌,还系包的好。”樊理道:“铁将军缘何在这里?”
铁柱道:“奉命邀截,只道敌将走了,不料三位将军擒获。”
白交向邢贯道:“邢将军,烦代雇十号洋舰,上交渡津,该值若干,如数给发。”邢贯道:“不须多值。他们虽系浮金商船,今见关役狐假虎威,勒索加税,利息全无,心恨郎贼,俱祷诅待他兵败,好作生涯。”白交道:“如常给他。”邢贯用手连招,诸船齐放过来。邢贯雇定十只。众军搬毕,铁柱令放到汉口,扈搏等却缆于口外。铁柱、邢贯,并将白额虎抬过,捺入舱底,一齐放行。
次日,到蜒蚰渡,白交、樊理、甘淡别了,仍往下放。铁柱、邢贯便过蜒蚰渡。这渡两边,俱系大石,中间虽有丈余阔的沟,下面却有无数石限,常搁船底。凡载稍重,则须将货物尽搬于后舱,船头高起,过过石限;复将货物搬于前面,将头压低,船尾方得过来。如此数十次,始出石拱。今装的系人,各自行动,不须搬移,半个时辰,也就过了。
原来此河自发源起,至乱石岛,迤逦数千里,中间俱有石埂不断,其坚过钢铁,或聚或散,磊磊相连。上流河窄,可渡之处犹多。自老鹤城下,只有三处缺陷可渡。上系水蛇渡,中系独锁渡,下系蜒蚰渡,各相去四五百里。除此三处,余俱隔着石埂,直到洋口。凡欲渡之处,石埂两边,各设船只,须作两节过。
铁柱等到蜒蚰渡西,将抢来的行李囊箱开看,见内中有珍有贝,又有数十包子,俱标着日时。铁柱不识,邢贯道:“问舱底这厮便知!”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