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继祖左戟勾住枪,右戟迎面扫去,佟通工弃枪而走。韩继祖赶上,拦腰夹入阵中,掷于地下垫脚以视敌将。见龙峰虽来,贼众四面奔集,气势犹盛,乃左手持住双戟,右手向革囊内取出青钱,旋足转身,看贼将之凶勇者,向五官击去,无不应声而倒。片时间,贼目尽丧。牛达、卫斯等亦俱受伤被擒,余众乱窜。武略道:“只诛有名匪首,余盖不
论。”贼兵闻言,尽行拜伏。方珠问降兵道:“贼党尽在此乎?”降兵道:“有苟新、郎费、杭琮、何海出巡,不在此内。”
武略令道:“可将贼犯踵筋割断。”方珠道:“龙峰、韩继祖可各领未伤兵士分搜余党。”二将去讫。
只见郁周领得兵士上岛道:“小人下去请兵接应,广望君道:不须添兵。可着三百军士带水上去应用。今止领三百军士负水前来。”方珠道,“岛上贼所储水亦都用尽,正愁干渴,来得大妙!”令备办筵席。龙蜂等搜得妇女孩童,先后俱到。
乃款待将士伤重者先饮,再将贼众积聚珍宝分作五股:三股解下岛,一股派给将士,一股视将士受伤之轻重与之,以酬其苦。
宴毕,令负水军士先将贼犯负去系下,然后搬运珍宝,二天而毕。池中渐渐有水,莲叶莲花又渐竖立起来。方珠乃令郁周同伤重各将士在上岛调养,自同诸将高唱凯歌下岛。
且说广望君见贼已破,即令用絮团堵寒穴内流水,再垒石塞口,蜡粉固封,所以岛上有水,莲花复活。当下,方珠等缴令,广望君令按簿查验,贼目少却六名。武略道:“有四名在逃,搜寻无获。”广望君道:“内有陈英杰,乃极要之犯。所逃四名,昨晚见降兵内有四人神色异常,因令穿锁,已经拿住。
所未获之陈英杰、何海二犯,只讯四名便知。”武略领命去讫。
乃令将受青钱伤之各贼犯,用钳取出青钱。斯须时候,渐渐哼哼喊叫,肢体动摇。只见武略慌来禀道:“昨穿锁之四犯,连人带船无踪。”广望君怒道:“守将是谁?如何连船开逃都不知得?”龙峰跑下禀道:“是小将地界。”广望君道:“因公离汛,姑宽免罚。可同韩继祖务追获来。”方珠禀道:“西南系本国境界,贼犯谅必逃往东北。”广望君道:“可带船十只,由东北追寻。”二将领命而去。再令将众犯穿锁,分置各船,又使医官送药料上岛,同郁周调治受伤将士。心内因六犯逃脱,
甚为恼怒,想龙峰、韩继祖虽追向前,知不能擒得否?掐指算时,拍案大怒道:“贼匪果然狡猾,六贼同船逃去,并不往东北,反往西南。我今带武略前去追擒,方珠可解各犯回都。龙街同诸将待五日后岛上将士痊愈下来,留军三百名交郁周权守金莲,龙街领军回都。”龙街等遵令。
武略上快船,带十只随行。正系东北风,绞足帆篷,如飞如骤,二鼓时分到得豪猪洲,要折回西北,却系顶风,令下锚停住。次早开行,武略令水卒分班踏轮,每船八轮六十四桨,二卒运一轮,轮旋桨转,前进如驰。第三日行到中时至五沙岛,望见坡上人众丛集,岸边许多船泊。武略禀道:“人船集聚,必有事故。”广望君道:“且同上去看来。”武略令水卒牵过脚船,扶广望君坐下,军士划动,片刻到望楼边,上岸分开人众看时,却是一位官员,衣冠异样,坐在地上哭泣,左手怀抱着个小孩子,右手持着一块白玉。广望君问土民道:“这系何人?”土民答道:“这系硬水围外滚入来的,不知是哪国人氏。
早晨有许多木料板漂下,这个人抱着婴孩睡在柁上,随流淌落。
看时已系死的,推他下水,却又作怪,并不沉没。因捞上岸,吐去腹内积水,渐渐哭的坐起来。”广望君令取姜汤饮之,那人睁开眼睛,审视孩子已死定了,放声大号。将手内物件抛去,放死孩子于地上,俯伏恸哭不起。
广望君见所抛者却是白玉,若玉形状,令武略取来看时,上面镌的“大宋受命之宝”六个篆字。广望君道:“真传国玺也。此公形容不俗,必非凡人。”乃近前挽起道:“先生休矣!
事当从长计较。若徒伤悲,哭死亦于事无济。”那人收泪,定睛视广望君道:“此处系何地?足下系何人?”广望君道:“不佞姓韩名速,此地系浮石国之五沙岛。足下系何国卿相?姓甚名谁?”那人惊道:“闻归墟之上有浮山,可到不可返,是
此地否?”广望君道:“正是此地。”那人气擗踊大哭,不胜悲惨。广望君待其哭定,乃问道:“足下为何如此伤痛?”那人道:“国亡君丧,如何不恸!”广望君道:“足下国主何人?
君因何丧?国因何亡?”那人道:“寡君姓赵,国号大宋。因元人背盟,恃强侵夺,土地尽失。泛海舟覆。”双手拱指死孩子道:“此幼君也。”广望君惊道:“姓赵,莫非香孩儿之子孙么?”那人道:“然也。”广望君大笑,那人诧异不解。广望君笑了又拍手大笑。那人待广望君笑定,始问道:“足下闻人国亡君丧而大喜若狂,其意何居?”广望君道:“另有道理,不佞说来,先生听了苦恼俱无。先生可将赵氏立国之后以至于亡,先详告于不佞。”那人试泪,细细自陈桥兵变直到杭州三日不潮,逐次告诉。广望君听毕,又鼓掌大笑。笑毕,问道:“足下知中华有闾丘仲卿、韩速乎?”那人想道:“此国初人韩子邮,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