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彼反不依,其时悔之无及也。”
浮金主道:“相国所言稳当,且使往聘请增,彼如不允,然后相机而行。此事郎大夫可走一遭,并多带精细画工,暗图其山川形势。”烛相奏道:“老臣愿往。”郎福厚道:“主上已差福厚,相国不必轻劳。”烛相道:“大夫年轻未必谙练大体。”浮金主道:“朝廷多事,国相岂可轻离。且使福厚先走这遭,或弗克济,再烦主涉。”烛相道:“中大夫常安手不释卷,毕立练达时务,使一人为之副,遇事商议,免致乖张。”
浮金主命常安偕往。常安辞道:“主上以臣为堪驱策,则独往臣,以福厚为可使,则用福厚。”浮金主道:“毕大夫若何?”毕立奏道:“常大夫非辞君命者,特恐同行,意见相左,有辱君命耳。主上委臣,臣何敢辞!郎大夫听臣之言,或有乖误,臣任其过;不听臣言,请毋责臣。”浮金主道:“毕大夫亦似不愿口气,郎大夫前往,必须细心。”郎福厚道:“中大夫罗多材见识深远,臣愿请命为副。”浮金主应允道:“卿可速回,毋劳寡人悬望。”烛相道:“罗多材虽小有才,然非使于四方之选,窃恐福厚恃之,更坏事耳。”浮金主又命郎福厚至座前,叮嘱道:“必须相机善办,不可有误,使廷臣笑寡人也。”福厚躬身领命。浮金主令中大夫海淮修书,玑珠库司发给礼物交付福厚、多材。
二人领旨,各回家收拾私货,择集车马需用人役,吉日起程。郎福厚问车夫道:“本国往浮石,大道之外,仍有几处径?”车夫道:“虽有三处,可行者惟中路,皆羊肠鼠道,爷们不能行。”郎福厚道:“何也?”尔姓甚名谁?”车夫道:“小人姓马名颐,少壮曾经吃尽辛苦。爷们动须乘车,今此二路,空手犹难,安容乘坐!”罗多材道:“我们从中行罢。”郎福厚道:“原要备知隘塞,我们须左出右入。”马颐道:“如此不必用车。”多材道:“且到其间再看。”马颐道:“敢问从左出右入?”福厚道:“哪边最险难行?”马颐道:“左边险于右边,右边难行于左边。”多材道:“险与难行,有何分别?”马颐道:“险处虽难行之路少,难行处虽险稍平,而难行之路多,所以谓左边险于右边,右边难行于左边。”福厚道:“我们从哪条路走好?”罗多材道:“先从险路行,往左边罢。”马颐照会各车进发。
四天出界过洋,到浮石岸边,上波见前面一带沙堤,望之无际,问车夫:“是何地名?”车夫道:“此乃飞沙提,有二十四里宽,或内或外,随风动移。在堤下通风来时,惟有焚鸡毛以助之,则势愈大,沙俱飞过,到风息时,如云盖墙倒,拥压下来,虽千军万马,皆遭活埋。若到得堤上,风始起发,就不怕了。”众人听得,心慌恐惧。多材道:“可曾带得鸡毛?”各车俱回“无有”。马颐道:“可有黑狗皮?”又回“未带。”马颐道:“如何都不备矣?”众车夫道:“原未打算行堤。”多材问道:“要黑狗皮何用?”马颐道:“风若起时,焚而扬之,便可止息。趁此刻未起,快趱行罢!若待风到,全伙俱无命也!”
众人闻之,勉力向前,无奈沙多没脚,要速偏迟。车重陷下更深,推也不能推动,须数人共扶而行。来到堤上,歇息片
时,再齐起身。行过十余里,闻得车夫喊道:“风来也,可旋转身来,风来也!”众人慌将身子旋转,回顾平地,沙堤如潮,涌起倒下,后面又来,前面复起。脚下松泛,地若载不住人,渐渐刮低,后面沙又齐盖下来,站不稳者为之压倒,口鼻气息俱难得通。片刻又飞起去。约半个时辰,脚底始觉坚实。风势平定,再看一片光地,沙提却在面前。罗多材道:“今日侥幸。”马颐道:“若不是赶到堤上,又未带得鸡毛狗皮,此刻俱葬于沙中了。”众人将衣裳擞抖,车夫道:“做什么!这系神沙,何得存留!”再细看时,却也作怪,通身不但无沙,连灰亦绝痕影。
福厚命催赶向前,土坚好行,车疾骑速,早到青钱山下。
但见峰峦俱系黑色,半山中间,有块光平如削青圆石壁,约十丈,中有方洞,宽仅三尺,往来行人俱要从此经过。马颐道:“小车到此,俱不能行。”多材命将各物搬丁,捆扎成包,车骑弃于山下。弯腰进洞,迤逦五百余步,方得出口。望见远远高山插入云霄,两旁峻岭如翼展张。郎福厚道:“好高山也!”马颐道:“再高些也要到脚下来。”郎福厚道:“难道也要爬过此山么?”马颐道:“行到前面便知。”众人或载或负,走有二十余里,始下青钱山。
又行四十余里,峻岭已在面前,脚底便是深溪,约宽三四十丈。多材道:“到何处上渡?”马颐道:“还未造渡船哩!”郎福厚道:“尔这样说,飞过去么!”马颐道:“自有分晓。”众人跟着转过弯来,马颐指对面山下石岩道:“彼处是我们的路。”福厚道:“如何得去?”马颐指道:“那不是桥梁么?”往下看时,只见一条金链拖在涧中,链头锁于两岸石上,各有盘车。多材道:“这是什么桥梁?”
正疑惑间,忽听对面问道:“尔们何事,到此窥探?”遥
望不见人影。再细看时,见有个弁士自洞口走到岩上,盘起金链,绞紧锁定,两手执住,蜒蚰倒行,过来盘诘。马颐回答了,多材取出文书与看,弁士道:“国有制度,凡由此处走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