盔,身穿头发织成的洋衣,骑着高马,一齐围将上来。
年、岳二公力战十将,毫不在意,那土耳其十个将官,虽是骁勇,如何当得这两位英雄,战了多时,两家胜负不分。这是什么缘故?因这十个回将所穿衣服,枪不能伤,所以年、岳二公也没法胜他。后来那十员回将,气力不加,渐渐败下阵来。萨得麻看见大怒,自己挥起大斧,亲自出战。年、岳两公知他中计,忙走入阵内,一面自有陆景云前去对敌他了。年大将军一进了阵,连忙升帐,叫裕周前来责他道:“你连败十二日,有何面目见我?”分付绑出斩丁。麾下众将面面相觑。那时岳公在阵上督战,不知此事,裕周见岳公不在左右,知得难免,便大骂:“你用毒计害我,死在阴司也要做厉鬼来杀你。”大将军分付速斩。一时谁敢违令,不多时,人头已悬在辕门号令了。等到岳公知道来救,已死了多时,岳公颇知其中情节,哀伤不已。
再说陆景云与萨得麻战了数合,拨马使走,向山谷内骤马进去。萨得麻便挥动全军,一直杀进。陆景云见他进来,便穿过山谷,将火药车塞住路口。一面放火,一面点起号炮。千总徐元栻听见号炮,忙叫三千兵分头点火,一霎时,那哈拖山火焰冲天,但听见“必必伯伯”,“肷欣烘烘”,响声不绝,中间夹着惊雷疾电之声。陆景云走上山头一望,只见土耳其二万兵,初时还左冲右突,后来一个个中了烟迷,都直僵僵的躺在地上,被火燃着,那头发、衣服都烧得像焦灰一样,心想:大将军虽是为国,也不应如此残忍,看了一面,不知不觉的洒了几点英雄泪出来。足烧了半日,把哈拖山烧成赤壁一般,可怜这萨得麻等均葬身火穴。金川兵在后面,看见哈拖山火起,知道他们中计,策妄阿拉布坦连忙将兵退回,清兵也不追赶,由他去了。
到了晚间,大将军升帐,各将官纷纷缴令报功,忽见一个少年将官,直走到大将军面前,把手一举,袖内有一道白光,向大将军颈内飞来。大将军虽非剑术精通,也是学过的,说时迟,那时快,早把身子一仰,跌在地上,乘势避开,口内大叫:“捉刺客!”众将看见,来捉这少年将官。众人瞥眼,那少年已飞向帐顶,霎时间,已看不见了。大将军由地下爬起来,追问这少年是何人,众人都说不认得。陆景云道:“看来一定是金川那边使来的。”大将军当时大怒,点了数百名亲信勇士,在帐前帐后护卫,以防不测。看官你知道,这刺客是那里来的?却并不是金川使来的,就是裕周的女儿。自那日出营之后,便在左右暗暗跟随。心想:年大将军与他父亲如此不睦,将来一定见害,所以暗中跟随,想护卫护卫他的父亲。这日,忽见辕门上将他父亲的首级号令,便痛不欲生。略略打听,知道不是他父亲犯罪,乃是大将军故意陷害他的,因立定主意,想去行刺,趁众纷纷报功之时,所以乔妆男子前去行刺。不料大将军也是行家,不能成功。
十三妹逃出帐下,思量岳公是忠直之臣,如何不救?直等到三更时候,悄悄来到岳公睡帐前,岳公刚刚合眼,觉着一只鹰似的飞进帐来,忙按剑坐起。只见一个女子跪在面前,叫声:“将军不要害怕,妾便是裕周之女十三妹是也。因父亲无端就戮,所以特来求将军伸冤。”岳公道:“刚才行剌大将军的莫非就是你么?”十三妹道:“将军面前不敢说谎,实是犯妾。”
岳公道:“令尊性情忠直,不善逢迎,大将军本不喜悦;他的儿子年德灿又暗中陷害,人人都晓得的。哈拖山诱敌之计,本是大将军吩咐令尊诈败,不料大将军如此不仁,将功作罪,故意处斩。我那时刚在阵上督战,所以不知,及后知得赶回来劝救,那知已经被害。此段事情怪不得你要报仇。但目下他是朝廷主帅,况又奉命督师,你若害了他,岂不是与朝廷作对,同金川出气。依我看来,大将军杀人如草芥,心性残忍,且又跋扈不臣,日后必不能保全禄位。待他解释兵权,罢官回里,那时你去报冤,一来易于下手,二来与国家并无干涉,岂不甚美。”十三妹听见,如梦初醒,叩了三个头道:“蒙将军指教,妾敢不从命,妾去也。”一道白光向营外飞去,岳公叹息不止。十三妹去后,即日回到中国。知得年赓尧声势极大,恐被谋害,使奉了他的母亲,隐姓埋名,以待机会,再行报仇,语在<儿女英雄传>,此处便不再提。
再说策妄阿拉布坦,在哈拖山被官兵烧死土耳其救兵,即日退兵,心幸官兵并不追赶,十分侥幸,不消三日,逃回吐鲁番。刚刚走到一个山头,地名蜈蚣岭,只听一声炮响,左边陈国亮杀出,右边瞿德明杀出,大叫:“逆贼,还不放下马受缚,等待何时!”此时饶你黑面金刚十分了得,也是难受。朱锦南、周必达对策妄道:“元帅快同军师杀出去,待俺两人分两翼敌住官兵罢。”黑面金刚策妄阿拉布坦到此也是无计,只得保着军师,舞动大刀,杀条血路冲将出来,官兵见他英勇,也不敢上前截杀,只好由他去了。那边朱锦南敌住陈国亮,周必达敌住瞿德明。论起朱、周两个贼将,本甚了得,因为屡败之馀,军心慌乱,且见策元帅已经杀出重围,便一齐将军器一按,跳出重围,向西奔逃,手下兵丁死者不计其数。官兵在后紧追,策妄知吐鲁番实难保守,连忙退往青海的朝皇城去了。官兵得了吐鲁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