纷,自己上马,冒雨而行,慢慢的往前行走。
走了有五六里之遥,雨也住了,拨回马来望北走。面前有
康熙侠义传
一庄村,天已有日落之时。巴德哩进了南庄门,见里面是南北的街,路东路西都是住户人家。雨方住了,巴德哩一瞧,路西有一个大庄门,门前有五棵柳树,站着有无数的庄客。有一个人倒脏水,溅了巴德哩一身。巴爷一瞧,气往上一撞,跳下马来。说:“你们这些个匹夫,好大胆量!”奔那个人过去,说:“来!太爷的衣服都脏了,你们好好的给收拾干净了!”那些个庄客说;"谁叫你从此处走来的!”巴爷气往上撞,过去方才要打,只见从那里边出来一个人,年约二十多岁,身高六尺,面如白纸,细眉圆眼;身穿淡青川绸大衫,漂白袜子,库灰摹本缎镶鞋;手拿折扇,从里边出来,说:“你们这些糊涂的匹夫,为什么欺负人家外乡人?不准动手!”那些个庄客齐说:“少庄主爷,我们那个伙计倒脏水来的,溅了他一身,他就口出不逊。我们大家问他,他不说理。瞧他这个样子,不如大家把他拿住,活埋他哪!”那少年怒道:“胡说!你们去把这位兄弟的马给拉来。”说着,向巴德哩一拱手,说:“大人不记小人过。请到寒舍一叙。”说罢,拉着巴德哩,一同进路西大门。往正西是花园子,里面暖阁凉亭,游斋跨所,楼台花草,甚是幽雅。往北是垂花门。一进重门,门内两个十五六岁的小童,俱穿蓝细布大褂,白袜,青布双脸鞋,五官俊秀,在两边一站。
这院内是北上房五间,大厅东西有配房三间,房屋高大。
院内摆着十六对花盆,盆内俱是奇艳花草。当中鱼缸一个,里边有荷花映绿。到了大厅,两个小童地把帘子一挑,二人进去。
巴爷一瞧,当中有木壁挡着,由东西两边都可通后院中去。西边一个暗间,东边一个暗间。当中靠北边木壁,有一张八仙桌儿,桌上排着文房四宝。两旁俱有椅子,房内古玩陈设不少。
二人落座,有人献上茶来。巴德哩说:“庄主贵姓啊?”
那少年人说:“我姓麻,名贵。兄台尊姓?”巴德哩一想:“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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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临阵脱逃的,他让我进庄来,这等容易,我别说出真名实姓,恐怕我露出本来面目,那时受害。”想罢,忽然间想起:“汝宁府参将刘杰,因失守弃城长荣,派到了此处,见了任山,我爷爷说了,找一个僻静所在。任山他原籍是此庄中人氏,就送我爷爷来到此处居住,后来把家口接到此处位居。这两天,因为那大清营穆帅前来攻打汝宁府,我爷爷一听,连日唉声叹气,对我说:‘麻贵,你承嗣过来,我也没有什么给你。你把我这一份家私,挑细软物件带些个,你远走高飞去吧。’我还有一个小叔父,才两岁,打算今夜晚上他三人上吊身死。我正心中烦闷,到外边遇见大哥你来了。我这是真情实话。我们家中有生死白牌一个,那就是令箭一样,如拿到汝宁府,任山一见,就得开城迎接,如同旨意一个样。”巴德哩一听,心中说:“我要得了这个生死白牌,那时间我回大清营,也好将功抵罪。”
正想之际,麻贵说:“来人!再把那纱灯点上,我今天是一醉解千愁,明天再作主意。”
正喝酒之际,听到外边有人大嚷一声说:“好一个麻贵!你这不要睑的匹夫,满嘴里胡说惹事!”帘子一挑,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:年约四旬以外,面如冠玉,重眉大眼,准头丰满,唇若涂脂,平顶,身高八尺,头短脖粗脑袋大;身穿蓝绸长衫,高腰袜子,山东皂鞋,猛一瞧好像马成龙。麻贵一瞧他爷爷进来,吓得顺着桌腿望下一溜,躺在就地,醉眼朦胧。有小童把他搀扶在西屋内床上去了。巴德哩一瞧进来这个人,便一个猛劲儿说:“马大哥,你因何往这边来的?”麻长荣一瞧,并不认识,说:“你是什么人?快说!”巴德哩一细瞧,说:“嗨!我认错了人啦。我姓刘,名杰,是汝宁府内失守城池参将,无处投奔,来到贵庄,被这里少庄主把我让进来吃酒。不知尊驾何人?”那位英雄一听,说:“原来是刘大人!我不知道,多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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冒犯!你这也不能回营了?”巴德哩一听这一句话,心内一动,说:“我实在不能回营,连家也不能回了。我也是走投无路,入地无门。”麻长荣落座,一瞧巴德哩,那果然是真心,并无二意。又谈了半会儿闲话,然后一同吃酒。
酒至半酣,麻长荣说:“刘贤弟,你我结为生死弟兄,不知尊意如何?”巴德哩说:“也好。”二人又冲着上面磕头,麻长荣居长,巴德哩居次,二人入座谈心叙话。麻贵在屋内听见了,说:“好哇!跟我拜了盟兄弟,又跟我爷爷磕头,你好大胆量!我焉能与你善罢甘休!”麻长荣说:“畜生,不可胡说!喝醉了,你就这样无礼吗?”然后又与巴德哩说:“贤弟,劣兄有一句话,你且记在心:无论你多急,千万别归天地会,一入会中,想退不能!你想想吧,你要此时间归大清营,是准把你杀了,白死还落一个不忠之臣。你要归天地会,你想要再逃出来,那万不能够。我本是天地会八卦教中人,麻贵方才所说,并非是假的。我有件心事托付你:你有一个侄儿,方才两岁,你把他带走。我给你收拾细软物件,你带我那孩子逃走远方,找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