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此言,心中甚喜,知道于占鳌是一位久经大敌的英雄,大家在这里等候听信。早饭已毕,只见家人于荣、于华两个人进来禀报说:“奴才奉庄主爷之命,到前途探听贼兵的消息。座山雕罗文庆在小路之上埋伏下人马、干柴、硫黄、焰硝,等你大家走到那里,放火把你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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烧死。大路之上有他的大队,你等绕路奔下江口过江,多走四五十里地过江。”马成龙等说:“好,我们还不能久待,我们这就起身。”于占鳌说:“我给你预备一辆车。”马成龙说:“不用,叫我们这位高大兄弟背着他吧。”
十位英雄各带兵刃,由隐善庄起身,一直往东南,爬山越岭,走了约数里之遥,见前面有一带高山。众人顺着这道大山上了山坡,过了这一道大山,才是下江口哪。众人步山坡,踏山岭,往上行走。但则见这一座高山甚是险峻。怎见得?有赞
为证:
冲天占地,转日生云。冲天处,尖峰直直;占地处,远脉迢迢。转日的乃岭头松郁郁,生云的乃崖下石嶙嶙。
松郁郁四时八节常青,石嶙嶙万年千载不改。林内每听夜猿啼,崖下常见妖蟒过。山禽声咽咽,走兽吼呼呼。山獐山鹿成群作对松松走,山鸭山鹤大阵攒群密密飞。山桃山果观不尽,山花山草应时新。虽然危险不能行,却是游人来往处。
众人走至山顶之上,见正北有一座庙,一层殿,东西各有配房。山门关闭,上有一块匾,三个大字是“空空观”。众人走得口干舌燥,想要找杯水吃。顾焕章说:“你们在这里少待,待吾前去叩门。”顾焕章叩了两下门,听里面一声“无量佛”,说:“善哉!善哉!”有人作歌。顾焕章用耳一细听,里面歌曰:玉殿琼楼,金锁银钩,总不如山谷清幽。薄团纸帐,瓦钵瓷瓯,西山作伴,云月为俦。高官骏马,永无追求。
我也不知春,不知夏,不知秋。万事俱休,名利都勾。乐清闲,乐自在,乐悠悠。
歌罢,出来一人把山门一开。顾焕章一瞧,出来一个老道。
见老道年到古稀,头戴如意道巾,身穿一件旧道袍,足下白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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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鞋,腰系水火丝绦;面皮微黄,黄中透亮,眉分八彩,目如朗星,准头丰满,四方口,花白胡须根根见肉。顾焕章看罢,连忙行礼,说:“唔呀!道兄请了。吾们乃是山下隐善庄来的,走得口干舌燥,望求道爷方便方便,赐给我们点水喝。”老道上下瞧了顾焕章两眼,说:“你们几位请到庙内鹤轩吃茶。”
顾焕章叫众人进了庙内,在西边鹤轩落座,把吴恩放在旁边。
老道吩咐小童儿看茶。小童儿有十四五岁,长得机巧伶俐,烹过一壶茶来,给大众斟上。顾焕章问:“仙长尊姓大名?在此贵观仙山,你参修了有多少年?”老道说:“山人乃无名氏,自号贪梦道人。自古道:‘跳出三界外,不在五行中。’一尘不染,万虑皆空。终日在庙中参修,也不知度过多少春秋了。
尊驾是何人?”顾焕章说:“吾名顾从善,乃聋哑仙师的门人。”
那老道人一听,点点头说:“你们众人全是前程万里之人,当下气色不甚通便,须要小心谨慎。”顾焕章知道这老道乃清修之人,问:“仙长爷,看我等众人后来休咎如阿?”贪梦道人哈哈大笑,说:“荒山野叟,焉敢妄谈是非!众位吃完茶请吧!”
顾焕章等大家告辞,出离了空空观,顺山坡下了这座大山,来至下江口。
天色已晚,一轮红日已将西沉。下江口这里有个镇店,东西的大街,路北里有几座客店。马梦太到江口看了一看,今日不能过江,非明日一早不可,只可在街上打了一个客店。路北是三义老店,众人进店,占了北上房五间。小伙计送上洗脸水来。众人问小伙计:“这里过江到祁河寺有多远?”小二说:“离此七十五里之遥。”马梦太要了酒饭,正在摆酒,忽听外面有人打门。小二出来,见有一位拉马的,头戴青泥得胜盔,身穿箭袖袍,对衬巴图鲁坎,薄底靴子,胁下佩一口绿鲨鱼皮鞘太平刀;年有三十以外,淡黄脸面,两道重眉,一双大眼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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鼻直口方,说:“小二,你把上房给我们打扫干净了。大清营瘦马老大人奉命探贼,打你们这座店里的公馆。”小二说:“我们这住着好几位大清营的差官老爷。”那拉马的说:“既然如是,我们打东边的那座店吧。”马梦太听见外面说话,心中说:“哟,又来了一个瘦马大人。”方要赶出去瞧瞧,那拉马的已在东隔壁打了店了。马梦太心中说:“等到夜内我瞧瞧去,到底是何人冒充我的名姓?”想罢,回到上房,对众人说方才之事。顾焕章说:“老兄弟,不要管他闲事,明日雇船解吴恩到大清营要紧。”马梦太点头答应,说:“今日咱们分前后夜值宿。”王天宠、顾焕章说:“我们两人值前夜。”镇八方小陈平侯文、乐九州赛存孝侯武说:“我二人帮着你们二人守前夜。”
高杰、白胜祖说:“我们两个人的后夜。”墨金刚白桂太、混海泥鳅姜鸿说:“我们两个人帮着你们守后夜。”马成龙一听,心中喜悦:“我与马老兄弟,我们二人替你们睡觉。”众人说:“也好,你们二人歇着去吧!”
马成龙、马梦太到东里间屋中,两个人斜身躺在床上。
马梦太总是睡不